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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队长和几个民警一路将杜箬他们送到派出所停车场。
“对不住对不住,乔总实在是要见谅,真不知道郑小姐是您的朋友!”
“没关系,劳烦各位,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跟酒吧的负责人谈赔偿的事,你们按规矩办事就可以了,不需要特殊对待…”
……
郑小冉跟在后面,拖住杜箬的手臂,贼兮兮问:“从实招来,你跟你老板,什么关系?”
杜箬耳根一热,埋着头敷衍:“你都说了,老板,那自然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你写童话故事呢?居然好意思编,哪个老板愿意深更半夜现身,动用关系救她的朋友?那你说说,哪儿还有这么体恤下属的老板?我立马跳槽!”
杜箬知道这次肯定瞒不过,也不再解释,任由郑小冉扯。
乔安明终于应付完那些民警,回来招呼杜箬她们离开:“走吧,我先送你朋友回去,再送你。”
郑小冉吐吐舌头耍调皮:“您还送我?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您就送杜箬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回去不安全,走吧,送一下举手之劳而已!”乔大叔肃着脸说完,很快就转身对着杜箬,将她手臂上挂着的大衣拿下来再次盖到她肩上:“为什么不披着,外面这么冷…”
啧啧,刚才还一副严肃的口吻,一秒立马化成柔情蜜意的样子。
郑小冉看着恍了神,艾玛,活体版温情大叔,超级赞。
莫佑庭接到谭梦的电话,芭比同学在电话里自然是哭诉了一番,斥责郑小冉蛮横泼辣没教养,所以莫佑庭挂了电话就往派出所赶,只是刚停好车就看到杜箬他们走出来,生生见证了乔安明搂着杜箬上车的那番温情蜜意。
夜风瑟,心思凉。
莫佑庭熄灭车灯,没有走出去,坐在车里看着乔安明的车驶出派出所,而他抽了半包烟,默默离开停车场。
乔安明的车厢很宽敞,车速也控制得极平稳,杜箬晕晕乎乎,坐在后座很快就想睡过去。
路过市区,总算热闹了几分,乔安明放低车速,问:“杜箬,你朋友额头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不需要不需要,这样麻烦您已经很不好意思,我回去找点紫药水涂一涂就没事了。”郑小冉抢着接话,自知消受不起乔BOSS的厚待。
杜箬沉着头,拉过郑小冉的手臂查看了一番,只是一些皮外擦伤,应该不会有大碍。
乔安明却还是饶有耐心地回答:“紫药水对这种伤口效果并不好,如果你不想去医院,路边有药店,去买些药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随后车子就靠边停,乔安明下车,走至半路,又回头。
突然打开后座的车门,倾身进来,手掌盖上杜箬的额头,之后眉头紧皱,有些怒意地问:“怎么这么烫?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箬甩甩手,避开他的宽厚手掌,继续歪着头闭眼挺尸。
早晨他差人送的感冒药,杜箬压根没吃,心里一整天都卡着“72小时”,如果不是郑小冉有难,她肯定不会主动联系乔安明。
郑小冉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帮着劝:“她就这德行,生病了也死撑,上回咳嗽一直熬到肺炎才舍得去医院。”
杜箬确实精神不济,再加上心里堵得慌,所以拢了拢衣服,懒得理,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乔安明看出来了,这杜小姐明显是在赌气,所以嘴角动了动,也没再训下去,转身往药店走。
车厢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郑小冉推了推旁边的杜箬:“喂,都走远了,别装睡了。”
杜箬嘴皮动了动,依旧没搭理,郑小冉总算瞧出来她是真的虚,这才大嚷起来:“真发烧了?作死啊,生病了不说,难怪你家乔先生要训你!”
杜美人总算眼皮抬了抬,转身瞄了郑小冉一眼,嘴角哼了一句:“出息,刚认识就替他说话,交友不慎!”
……
乔安明很快拎着药回来,先把一个袋子递给后座的郑小冉,用平常口吻交代:“普通的药棉和双氧水,你只是皮外伤,不需要服药。”
继而又将另一个袋子打开,掏出药盒,拧了两颗,连带着一瓶水一起递给杜箬。
“退烧药,吃掉。”
“不吃!”
“不吃明天温度会很高,你难道想去医院!”
杜箬抬头瞥了他一眼,嘴巴堵着,继续别过头去。
乔安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郑小冉意识到气氛过于紧张,便憋着气帮他劝:“杜箬,吃掉吧,你不是最讨厌去医院的吗?”
“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乔安明,你可真是卖药的,除了逼我吃药外,真做不了其他的事!”
这话一出,乔安明的眼色当即一冷,几十年培育出来的萧煞气场,一个眼神就能击倒一片。
郑小冉在心里大呼不好,这男人三分柔意七分冷,脸色一沉,旁人看得都胆颤,偏杜箬不信邪,还赌气补了一刀:“烧死我算了,反正没人疼!”
艾玛…杜美人这是真的烧糊涂了,如此无理又无知的话,她居然也有脸讲得出。
乔安明见她摆明了药闹,索性就收了药,发动车子急速开上马路。
先送郑小冉回去,然后再拐回来送杜箬,两人一路无话,车厢里满是压抑的空气。
总算到门口,杜箬招呼不打,撞门就下车,乔安明皱了一下眉,开车门拎着袋子追上去。
“还说没生气?药,拿着,别跟自己赌气!”其实乔安明的口气已经舒缓了很多,可是杜箬是憋着劲要逆他的意,手一甩,一袋子药全部撒到地上,她却不管,眼睛瞪了瞪,拉开楼道的铁门就走了进去。
乔安明站在原地,看着楼道上的灯一层层亮起,他才蹲下去,将药一盒盒捡起来。
真没出息,为了两颗避孕药就气成这样?杜箬倚在门上,真想捶自己。
睡至半夜,只觉身上发寒,胸口闷得很,杜箬用手掌盖在额头,手心烫得赶紧缩回来,独自卷着被子悔恨,他说得对,真不该跟自己赌气,真该乖乖吃了他的退烧药。
挣扎着下床去厨房找水喝,走至半路听到敲门声,大半夜,鬼敲门啊。
杜箬飘过去开门,乔安明依旧拎着刚才的药店袋子站在门口,沉着一张肃脸。
杜箬喜怒参半,只是脸上表情一时跟不上,空空板着一张生硬面孔站在他面前。
那会儿应该是凌晨3点,乔安明本打算回去再看完一份报告,可是满脑子杜箬歪着头靠在车椅里赌气的面孔,没有办法,他做不到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