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鱼贯而走,我走在最前面,薛冰其次,疯老头中间,千影随之,马平川殿后,迅速移动,三四里路的路程,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事,片刻即到了山梁之前。
就在这时,山梁之后忽然传来两声战马嘶鸣声,随即就响起一阵鼓声,瞬间人声鼎沸,有人大喊道:“有敌来犯!大家戒备!”
我们全都一愣,这还隔着道山梁呢?难道就感应到了我们?这不大可能啊!随即山梁对面响起一阵刀兵相接之声厮杀声呐喊声惨呼声声声入耳,乱成一团。
我们急忙飞身直掠而上,向山梁上奔去,一到山梁之上,视线顿时开阔了起来,山梁之后,是一道峡谷,在峡谷之中,有两支兵马正在厮杀,已经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峡谷,在月光下看来,尤其触目惊心。
一方穿着打扮,似是大明时期的官兵,身有铁甲,武器制式从长刀到长枪都有,为数众多,约有万余人,领头的是个铁盔铁甲的将官,手使一杆亮银枪,踏步而行,东挑西戳,十分勇猛。
另一方则是游牧民族的装扮,看着应该是蒙人,全是轻装便衣,手持统一制式的弯刀,人数上明显少了许多,最多两千左右,只是这些家伙人人骁勇,个个彪悍,除了那个将官之外,一照面几乎都是单方面的屠杀,人数虽然不对等,却完全呈出一面倒的趋势来。
那大明将官眼见自己一方的兵士不断倒下,大声喊道:“撤,从谷口撤走,和李将军汇合!”大明兵士一方奔就节节溃败,他这一喊,更是兵败如山倒,兵士纷纷奔逃。
话刚落音,从蒙人阵营之中已经冲出一人来,手持一把弯刀,向那大明将官一指,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喊道:“这是李景隆座下先锋官廖延郎,燕王有令,取其首级者,赏十金,马十匹,羊百头!”
他这一喊,顿时就有十数个彪悍蒙人围了上去,那廖延郎倒也勇猛,一杆亮银枪使的风轮一般,出如怪蟒出洞,扫似狂风卷落叶,以一人之力,独挡十几把弯刀,竟然丝毫不见败象。
就在这时,谷口忽然有蹿出一股蒙人来,也有千余众,直接拦截住那些逃蹿的官兵砍杀,那些官兵本就被打散了队型,吓破了胆囊,哪里是这些蒙人的对手,纷纷被砍死砍伤,惨叫声不绝与耳,场面异常血腥。
那廖延郎一见,目眦欲裂,怒声喊道:“我和你们拼了!”一杆亮银枪一连挑了两三人,却又有更多的蒙人冲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敌不过群狼,在数十把弯刀的疯狂砍杀之下,那廖延郎片刻就已经血染战袍。
这时有两名偏将也带着数十名官兵也闯了过来,护住那廖延郎,边战边走,向谷口退去,可谷口已经被蒙人占据,形成了合围之势,哪里还走得脱,那些官兵瞬间已经被砍杀过半,那些蒙人则个个奋勇争先,围着仅剩的十数人猛砍。
我在山梁之上看的心惊胆寒,虽然在鹰愁涧之时,我已经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可鹰愁涧那里的场面却因为先天一脉的人数太少,虽然同样残酷,却远没有这上万人纠缠在一起厮杀的场面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其余几人根本就没见识过,更是一个个都吓白了脸,虽然都明知道这仅仅是鬼战而已,却仍旧震撼莫名,要知道战争之残酷,确实远非我们奇门中人的打斗可比,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战斗迅速的接近了尾声,廖延郎身边的人不断倒下,片刻就仅剩他一人,廖延郎一人一枪,仍旧奋战不止,所谓一人拼命,十人难挡,用在这个时候的廖延郎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当真是势如疯虎,无可匹挡。
片刻之后,脚下已经躺了一地的蒙人尸体,足有几十具之多,自己身上也平添了许多伤口,几乎站立都成了问题,直接从死人堆里抽了一根长枪出来,抵在自己腰间,才勉强使自己不倒。
我几乎要冲下去救这个家伙了,可一想到这些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只是作为军人的荣誉,让他们的魂魄仍旧停留在此地,缠斗不休而已,也就罢了。
只是我脑海之中,却又升起另一个疑问来,这燕山阴兵,和义父等人被困,有什么关系?起码从目前来,一点关联也牵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