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问:“你和李嘟嘟到底怎么回事?有戏没戏?没戏你别老打我的旗号来骚扰我的主治医生。”
方未艾从花坛里揪走一根野草,捻在手心里抠抠绕绕,“那可以的话,我也想结束三十年光棍生涯,不做天涯浪子啊。”
杜若予呸了一声,“那她什么态度?”
“不知道啊,”方未艾全脸茫然,“我还想叫你帮我打探一下她的口风呢!我去,她一个做医生的,怎么口风比我们人民警察还紧啊。”
杜若予叹气,坐到花坛边沿翻开花草,找了根小木棍往里东戳戳西撩撩。
方未艾好奇问:“你在干嘛啊?”
“我看能不能挖出一条蚯蚓,给你的榆木脑袋松松土。”杜若予冷哼。
方未艾瘪嘴,“你就别埋汰我了。”
杜若予叹口气,手下的动作没有停。
方未艾戳她肩膀,“干嘛啊,真要找蚯蚓?”
“逗你玩呢。”杜若予说,“我本来就想找些小虫子的尸体。”
“啊?”方未艾不解,“找来干什么?”
“我要以身试法。”
“试什么法?”方未艾问完就醒悟,“你要试验自己会不会再出现幻觉吗?”
杜若予重重点头。
方未艾立即来了兴致,也蹲到花坛旁,俯身往夏末的花草里翻翻找找。前晚下过一场雨,土壤湿润,竟然真叫他迅速找到一条肥硕的蚯蚓。
他兴高采烈把杜若予唤来,“杜杜,这儿真有条蚯蚓!”
杜若予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俯身用手指戳了戳,“是活的啊。”
方未艾瞪大眼,“总不能叫我故意把它弄死了再给你吧?那就真成以身试法了,还是刑法。”
杜若予也不想无谓杀生,两个人兵分两路,各自又找起“尸体”来。
找着找着,方未艾的手机响了,是肖队找他出任务。
方未艾和杜若予告别,迅速跑了。
杜若予独自面对那条扭动的蚯蚓,寻思着还是放生的好。
“杜小姐?”大楼侧门,陈姐推着清洁车走出来,见到杜若予,笑道:“真是你啊?你在找什么?是掉了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找找?”
“不是,没掉东西。”杜若予尴尬地笑,“我就是……无聊!闲得慌,哈哈。”
“无聊就去休闲室玩嘛!再晚点,你男朋友就该来看你了,你就不会无聊了。”陈姐将车靠在人行道侧边,“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找吧。”
杜若予有些难以启齿,“……就……小虫子,看有没有死掉的小虫子……”
“死掉的小虫子?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陈姐奇怪归奇怪,仍然热心道,“蟑螂可以吗?我刚刚扫到几只死蟑螂。”
“呃……”杜若予敬谢不敏,“算了,我还是回楼上吧。”
“那行。”陈姐回到自己的清洁车旁,就要推车离开,可她走出没几步,忽然哎哟一声,捂着后腰就趴在扶手上,像是疼得起不来。
杜若予忙赶过去,“怎么了?”
“腰……腰疼……”陈姐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扭曲,嘶嘶抽着凉气,“我这腰,有点骨质突出……哎哟我的天,可疼死我了!”
杜若予扶着她,“我扶你回楼里坐坐?”
陈姐摆手,“不行不行,我得把车子还回去,检查的时间快到了,耽误的话,要扣钱的。”
杜若予忙道:“你要把车推去哪里?我帮你。”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关系。”
“那……麻烦杜小姐往前直走,去行政楼后门的保洁仓库。”陈姐捂着后腰,跟在杜若予身后慢慢地走。
杜若予推着不小的清洁车,心说医院的清洁工也是不容易。她顺着小庭院的人行道拐了两个弯,陈姐在后头指点,两人进入建筑物之间的夹缝,推开一扇黑漆漆的楼道门,迎面就是一股潮霉味。
“这里的味道可真……”杜若予捂着鼻子就要回头,余光却瞥见陈姐忽然从角落拎起一根钢管,高高举起。
危险的预感叫她全身汗毛倒立,但她来不及出声,陈姐的钢管已经敲在她脑袋上,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栽在清洁车上,无力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