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鲛人突然又亲热地喊了一声,完全没顾及君不悔此刻的脸色已不是仅仅用“阴暗”两字就能形容得了的,鲛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坐起身来,下半身漂亮的紫金鱼尾立即包裹在一圈水晕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因着这团水晕,鲛人得以在空气中自由移动,一瞬间便跨出了冰棺,虽然还有些笨拙,似乎没恢复久冻在水晶棺中遗失的体力。
却不妨碍他见到君不悔的兴奋之情,摆着鱼尾就靠近此时明显全身暗黑的君不悔,九尾大叹一声胆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这鲛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要看清他今日到底要怎么死的。
鲛人抬手兴奋地就要摸向君不悔的脸,被君不悔随手一记疾速而又力道凶猛的巴掌,给呼倒在了地上,半分没得商量。
九尾再后退两步,急速离开案发现场,在旁的偌湮是根本看不懂其中情况,只知不悔生气了!
而倒在地上的鲛人没料到这番情形,显然一愣,摆动着鱼尾要起身,却突然停住,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突然嗷嗷大声哭了起来,垂下来的泪立即变作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滚落在地。
九尾和偌湮被这狂野的哭法给惊愣了,不是说鲛人落泪十分不易么,所以泪珠才俱都化作美丽无瑕的珍珠,十分珍贵,竟还有哭得如此凶残的鲛人?
这地上的珍珠,一粒粒地滚动,被烈影爪子一扒,扒过来几颗,在肉掌间玩耍。
而鲛人却是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断断续续地抽泣道:
“你竟然打我!呜呜 ̄ ̄ ̄ ̄ ̄ ̄我,不远万里,从东极虚妄之海,偷偷,跑出来找你,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找到,好久好久,你竟然,还打我,呜呜 ̄ ̄ ̄ ̄ ̄”
似乎真是有天大的哀怨,一下子再也止不住哭声,找了如此久,竟然见到第一面,就被打了,心中忧伤满布,再坚强的心也因为这一刻积聚的万千委屈而收不住哭势。
鲛人再次嚎啕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止住,又开始数落起来。
“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儿,碰到那条该死的蛟,以为是海底的族类,就问它有没有见过我媳妇儿,它还骗我说见过你,呜呜 ̄ ̄ ̄ ̄ ̄ ̄要带我来找你,没想到,被它关在这湖底,锁在这冰棺里,被它冻起来做了湖底的阵眼!”
“我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为什么还打我?我以为打开冰棺的是那条该死的蛟,所以才想着要一击咬住它,我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了,不然,才不会想到这个办法。我没想到是媳妇儿你来救我了,呜呜,你救了我干嘛打我?我又不是故意咬你的!我都害怕再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媳妇儿了该怎么办?我等了二十年,才找到你!”
鲛人说了一大通,君不悔只听懂了一半,原来是被恶蛟骗来锁在冰棺中当做阵眼,鲛人生活在海底,确实是水之灵,用来作为湖底聚灵阵的阵眼再好不过,只是这鲛人也太蠢了一些,竟然就这么被骗到了湖底。
可是鲛人还嫌不够,一点也没抱怨够,边哭边爬着起来,挪着紫金色的鱼尾,挨到君不悔身边,抽抽泣泣地说道:“媳妇儿,你看我找到你了,你陪我一起回东极虚妄之海去吧,这里不好玩,还有好多坏蛋,我们回去,父王和母后会对你很好的,我偷偷跑出来,父王母后肯定也很担心,海里很漂亮,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
说着手就要拉住君不悔的衣袖,被君不悔毫不留情地扇开,“你认错人了。”
早在他哭着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君不悔的怒气也被迫消了一半,上前去揍一个哭得像几岁小孩的笨蛋,君不悔没这嗜好,这鲛人虽身似成人,心智却完全如孩童一般,海里到底是有多纯净,才会养育出这么个傻子,被恶蛟骗到湖底做了这阵眼,这一咬,君不悔也懒得与他再多计较。
“我没认错,大爷自己的媳妇儿,怎么会认错!”
听君不悔否认,前一刻还掉了许多珍珠哭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就直接大爷大爷地自称了,君不悔都不知是该笑还是什么。
“我跟你没关系,回你的东极虚妄之海去吧。”君不悔不想再与他多言,这只鲛人的智商发育得实在不怎么好。
“媳妇儿,你真的是我媳妇儿,我怎么会认错!我方才咬你那一口,虽然是我错了,咬错了人,可是你的血流了出来,我才确定你就是我媳妇儿的!你是飞雪姐姐的血脉,就是我媳妇儿!”
鲛人也急了,君不悔怎么都不承认,自己明明都闻到飞雪姐姐的血脉气息了,就是我媳妇儿,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