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王朝,为了所谓的苍生,付出某些难以承受代价。
他已经见识过太多这样的处境,从老牧王战死,到牧太被冠以逆贼之名屠尽满门,再到机关算尽毁掉二十万大夏铁骑的牧极,牧家经历太多的背叛,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他并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所以他对上了这位年轻的北疆王的目光,以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言道:“大夏国柱江之臣已经在边境上囤积了数十万大军,秋后必定来犯...”
“放心,他们过不了剑龙关。”牧青山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
“宇文南景将玲珑阁立为了国教,天策府的地位每况愈下,削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扩军的计划恐怕还要受到牵制。”牧良继续言道,他的眸子眯起,里面有某种东西正在燃起。
“怎么想要我故技重施?我估摸着就算江之臣这么蠢,那李榆林也不会再上这个当了。”牧青山却好似没有听懂牧良话里的意思一般,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年过四十的男人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试探与回避,他的目光于那时愈发的阴沉,他盯着牧青山,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恶狼,盯着那引以为马首是瞻的头狼:“守得住又能怎样,宇文南景能放过我们吗?”
“不会。”牧青山的答案来得迅速又笃定,“她为的不是削藩,也不是什么帝王权术,我很清楚我这位师妹的性子,她只是想让我们为徐寒陪葬而已。”
牧良愣了愣,他想不到牧青山早已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
但这也让他愈发的困惑,他再次言道:“牧家已经为大周付出得足够多了。”
“所以呢?”牧青山脸上笑意在那时荡开,盎然如春。
“我们或许可以...”牧良到了嘴边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他终究无法说出。
那是一种已经镶嵌入他灵魂的东西,那是被牧家烙上烙印的东西,他的内心想要将他那样的东西摒弃,可他的灵魂却在对他说:“不。”
所以他沉默了下来。
牧青山看出了他的挣扎。
他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叔叔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不会死在大周的手上。”
然后,牧青山与牧良错身而过。
他迈步上前,走到了那把静默长刀面前。
他伸出了手,指尖轻轻的划过了那雪白的刀身,最后落在了那木制的刀柄上。
他一把将之握住。
铛!
一声刀鸣响彻,他看着刀,刀身映着他的脸,刀里眼睛也看着他。
他说:“我还要去看看。”
“去看看是谁夺了他的命宫!”
“又是谁,杀了这刀的主人!”
说到这里,他转过了他的身子,看向那还在愣神的男人。
他嘴角上扬:“我们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