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重矩峰的演武台旁站满了来自三大主峰的弟子。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整个演武台围得是水泄不通,即使几个月前的山门大比也无法激起众弟子如此大的热情。
一位是离山的高徒,一位是玲珑得大弟子。
一个代表着陈国,一个代表着大周。
这样的身份,在未开始前便赚够了噱头。
徐寒一早便被方子鱼拉着来到这演武场,说是要占上一个好位置,看着姓陈的将那蒙梁打得满地找牙。
方子鱼的心情徐寒自然是可以理解,但是这几日他几乎夜夜都被墨尘子叫到木亭,趁着这几日的光景好生的给徐寒讲解了一番关于《大衍剑诀》的各种问题。
无论是徐寒已经遇到的,还是可能会遇到的症结,都被墨尘子拿出来一一讲解。
就好像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徐寒说这些事情了一般,也不管徐寒究竟能否理解那些问题,他都是一股脑的犹如填鸭一般的灌入徐寒的脑子。也幸好徐寒的记忆力超群,虽然墨尘子讲的大多数问题,以徐寒现在的境界听起来都犹如天书一般生涩难解,但他都将之一一的记在了心中,或有朝一日能够用到。
而也正因为如此,这几日徐寒睡得都不是很好,连每日上午必去到钟长恨那里的修行都被他暂且放了下来。
可他毕竟拗不过方子鱼这大小姐的纠缠,只能是睡眼朦胧着被她揪了出来。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场剑道比试应当是在巳时左右开始,他们来得极早,才堪堪辰时便到了演武场,但演武场外前来观战的弟子却远远超出二人的想象。
最后方子鱼只能是摆出自己二师姐的身份,来了一个“横行跋扈”方才挤到了人群的前沿,用方子鱼的话说:“这样我才能在第一时间看清姓陈的飒爽英姿。”
至于那位蒙大公子,在方子鱼的眼中已经从登徒浪子降级到了淫贼的地步,自然是能被修理得多惨便被修理得多惨。
听她此言,徐寒也很是无奈,这蒙大公子做事着实太过唐突,昨日他还询问过自己的师伯,为何与之同路。虽然墨尘子对此语焉不详,但似乎对于蒙梁多有欣赏,有时候徐寒真的拿捏不准自己这位师伯的看人功夫...
挤入了人群之后,徐寒环视了一周,倒是看见了许多自己熟识之人,例如宋月明周章之流,显然他们对于这场大战也给予了浓厚的兴趣,而让徐寒意外的是,身为悬河峰弟子的秦可卿也赫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只是当徐寒发现她时,她亦发现了人群中的徐寒。二人的目光在对视之后便纷纷移开,秦可卿的神情多少有些落寞。
徐寒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人群中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音。
徐寒与方子鱼侧头望去,便见墨尘子一行人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人群很是自觉的让开,给今日的主角排出了一条通道。
来到演武场旁,那蒙梁一个高高跃起,身子便稳稳落在了演武台上。他双手抱剑,面容沉寂,孤立如古松,一股悍然剑意在那时自他体内涌出,端是颇有高手风范。
与这几日来给徐寒的感官大不相同,这时的他才有真有几分离山高徒的样子。
“人模狗样。”身旁的方子鱼见他如此,很是不屑的瞥了瞥嘴。
徐寒见状微微一笑,方子鱼的嘴里说得再轻松,但此刻她脸上的神色却是异常的沉重,想来她也看出了蒙梁的不凡,暗暗在为陈玄机担忧。
“放心吧,他不是陈兄的对手。”徐寒笑着宽慰道。这话徐寒自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出自于墨尘子之口,以他仙人境的眼界,想来是不会说错的。
“用你说?”方子鱼闻言一仰头,很是不满的言道。
对于方子鱼的大小姐脾气徐寒倒是清楚得很,当下也不再多言,而是沉眸看向演武场,等待着陈玄机的到来。
......
而不出百息的光景,在诸人的期待下。
重矩峰的山巅之上忽的响起了一声剑鸣,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在那时御剑而来。
罡风乍起,一把利剑化作流光直直的插入了演武台的地面之上,伴随着一股凌冽的剑意那白衣白发的身影轻轻的落下,脚踏剑柄,悬空而立。
却是那位玲珑阁的大师兄陈玄机!
蒙梁抬起了头,他那一身黑衣在那时鼓动起来,漆黑的瞳孔中一道剑意划过。
“陈玄机。”
他这般说道。
声线很低,尾音绵长,好似呢喃。
“蒙梁。”陈玄机俯视着不远处那一袭黑衣的青年,同样低声说道。
远处的徐寒听闻二者对话,有些发愣,他隐隐觉得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远不似挑战者与被挑战者之间那般简单。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蒙梁的声线依旧低沉,他的手在那时伸出,握住了手中长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