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雁南挑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知道楚帅吗?”扶疏摆出一副谆谆教诲后辈的模样。
“楚帅?”楚雁南神情明显一愣。
“对呀,就是楚帅。”扶疏明显很是自豪,“陆帅可是楚帅的拜把兄弟!我虽是没和陆帅打过交道,对楚帅却还算熟悉,楚帅那样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大英雄,他的兄弟,自然也必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定然会扶弱济困,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部下为非作歹、欺凌弱小!”
说起楚无伤,扶疏的脸上神采熠熠,一副无比神往的样子,楚雁南一时竟看得呆了。
竟是怔了半晌才定定道:
“你方才说,熟悉楚帅?”
小丫头的样子,也就j□j岁的模样,而他,却是十年前就去世了……
“没见过真人,但是,神交已久。”扶疏点头,神情悠远,“楚帅于我一个至亲有莫大的恩惠。”
只可惜当年,却没有能救下楚帅,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英雄末路、喋血于奸人手中。
两人并肩站在那处山坡上,久久无言,直到远处的军营中传来一阵号角声,楚雁南才猝然惊醒,抬手抱了扶疏放于马上,跟着翻身上了坐骑,一勒马头:
“驾——”
一直到扶疏家门口,才勒住马头,小心的把扶疏抱了下来打马而去。
一直到跑了老远,身后还能听见扶疏脆脆的声音:
“有时间了再来呀,我会帮你摘好多好多好吃的果子,记得别和人拗着,小心别受伤……”
楚雁南勒住马头顿了一下,苍茫的暮色中,小丫头的身影逐渐模糊,渐渐和无边的黄昏融为一体……
“校尉大人,您可回来了——”远远的还没到军营,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就迎了出来,瞧着楚雁南的神情很是急切。
大汉名叫柳河,就是前儿被扶疏霸气侧漏的骑着黑羊撞倒的那位。
军营里都是热血汉子,凭拳头和本事说话,已经无比真切的体会到,人楚雁南根本不是什么吃软饭的小白脸,而是心狠手辣的小魔王,一个个马上服服帖帖的。
楚雁南勒住马头,看了柳河一眼:
“金门哪里有异动?”
即将入冬,北方的游牧民族草原枯竭,无以为继,经常在这个时节挥兵南下,希望能从大齐夺得过冬的粮食。
近年来,先是桀族人大举入侵,一开始倒也尝到了甜头,只是自从陆帅重返边关,便接连惨败,吓得一连后退了数百里,再不敢靠近大齐边境。
倒是金门那边的谟族,听说前段时间遭遇洪灾,现在又是寒冬降临,必然会想着将祸水南引,掠夺大齐子民的财物以渡过灾厄。
“校尉大人明见。”柳河顿时很是佩服。别看楚校尉年纪不大,却不止拳头硬,就是心思谋略也是没说的。
自己方才可是打听了一圈,又特意送了瓶好酒给大帅身边伺候的人,才打听出来,没想到楚校尉却是一下就猜出来了!
“楚校尉,听说待会儿大帅就将升帐议事,校尉您看,能不能争取一下,这一仗,您领着兄弟们上?”
一则楚帅亡故后,实在是被那些龟孙们欺负的狠了,现在有了陆大帅,终于可以把以前受的窝囊气给出了,大家可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揍死丫的!二则这来到边关,哪个不想建功立业?好不容易现在有个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好。”楚雁南点头,“告诉兄弟们,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开拔。”
“哈哈哈——”没想到楚雁南如此爽快,柳河顿时喜笑颜开,用力拍了楚雁南一巴掌,“好兄弟,我喜欢!”
语毕又忽然觉得不对,人家可是堂堂校尉大人,怎么自己一高兴又忘乎所以了——
按说熬了这么多年,本来也应该升到校尉了,却老是因为过于粗鲁和喝酒误事,一直升不上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对突然空降到自己头顶的楚雁南那般无礼。
楚雁南却是丝毫不以为忤,反倒同样哈哈一笑:
“放心,明天一定让你杀个痛快,早就听说,你柳河一把青龙刀可是所向无敌!到时,定能砍得谟族人哭爹叫娘!”
没想到楚雁南竟然知道自己的拿手兵器,柳河顿时受宠若惊。
“还有一件事,”楚雁南探手从一边的褡裢里捧出一大捧红艳艳的酒果,“今天晚上哥几个记住别喝酒,实在忍不住了,就吃个果子。”
柳河是喝惯了酒的,对这种味儿道最是敏感,那酒果一拿出来,一股醇香的酒气便即扑面而来,闻着煞是好闻。
当即毫不客气的接过,捏了一颗在衣服上蹭了蹭一下塞到嘴里,先咕哝了声:
“有点儿淡了。”
又旋即点头:
“味儿道倒好——”
腆着脸对楚雁南道:
“楚校尉,还有没有,再给点儿行不?”
这可是好东西,还能解酒瘾,还不会误事,闲来无事当零嘴儿吃多好。
“没了。”楚雁南板着脸道。一手捏紧褡裢口,一夹马腹,照旧踢踢踏踏往营里而去。
“没了?”柳河吸了吸鼻子,很是不甘心,“我怎么闻着那褡裢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