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雷术道:“汝当清楚,孤乃先帝长子而登基帝位,后董卓贼子大逆无道强行废除孤之帝位,拥戴皇弟陈留王。”
雷术心中一惊,历来皇位更迭虽天下皆知,却大都皆三缄其口,更何况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此心胸可谓之大。
转念却又想到,若非亲近之人,刘辩绝不会对他说这些,是以雷术正襟危坐,脸上浮现一抹潮红躬身道:“殿下乃天命,岂是贼子董卓人力能拒之?术愿以七尺之躯为殿下荡平道路。”
“不,孤并不贪恋帝位。”刘辩摇摇头,细细的斟酌一下言语道:“帝位虽至高无上,可肩上却扛着天下百姓生存之重任。如果皇弟能以天下万民为重,即使夺了孤帝位,孤也乐的做一名逍遥藩王。”
“然事实却是登基不过月余,便与董卓沆瀣一气,祸乱朝纲,二人更是丧心病狂的放纵军士出城,将无辜百姓驱赶聚集,而后一拥而上乱刀砍死,有那怀孕的女子抛开腹腔,取出婴儿为乐,掠妇女财物,装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又于城门外焚烧人头,以妇女财物分散众军。”
“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古之鲜有,致使天下万民谩骂虽桀纣之暴虐不能比也。孤为高祖子孙,却无能为力,孤心痛啊,心痛啊!”
其实刘辩本来不过是凭着记忆中史书说出来,在前世的时候对于这番话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然后直到他身临其境,了解百姓之苦,越是心中不忍。
就像现代社会有人买了一只刚出生三个月懵懂无知的宠物狗,仅仅只是因为宠物狗在厕所拉便便然后在厕所睡觉,就硬生生打断了宠物狗的腿,然后不顾宠物狗的哀嚎生生的活剖了宠物狗。
然后在卖家谴责其行为的时候,又嚣张道老子有的是钱,弄死一只狗怎么了。
刘辩前世不能惩罚虐狗人渣,这一世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刘协、董卓以杀人而取乐,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民心向背,那么大汉朝就真的完了。
“所以孤绝不容许刘协、董卓如此胡做非、霍乱天下苍生!.”刘辩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擦了擦手掌心指甲掐出的血痕,脸色黯然道:“然刘协、董卓手握重兵,麾下战将不计其数,孤有心却无力呀!”
雷术沉默良久,忽然以头触地,沉声道:“殿下年幼之躯,仁德之心,虽尧舜不及也。”
古人叩拜之礼极为详细,每一种叩拜意味尽不相同,然以头触地叩拜之礼却是最高规格之叩礼,雷术这是对刘协发自内心的尊敬。
“起来起来~此间又无外人,切不可行此大礼。”刘辩伸手扶起雷术,然后迎上雷术目光凝声道:“孤这不是仁德之心而是责任心,孤既身为高祖子孙,心中理当装着我汉室的百姓。”
雷术凝声道:“殿下心中可有规划?”
“今日召汝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刘辩摇摇头道:“最近几日孤辗转反侧,却丝毫不得头绪,今日召汝前来就是为了听听汝有何想法。”
“术承蒙殿下看重,理当为殿下效劳!”雷术沉吟良久,方徐徐说道:“董卓势大,此诚然不可争锋也。然误国奸臣终不能长久,天下有识之士定然会暗中连结,一旦时机成熟必然起而伐之,那时殿下当可效光武帝乘势而崛起。”
雷术果然是不愧智力80以上的人,对于天下形式的把握的确到位,用不了多久就有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戏码上演,可这些刘辩都是建立在心中清楚的知道历史走向的基础上,想雷术这般通过蛛丝马迹以及历史总结,刘辩目前是做不到的。
“那以汝观来,孤这第一步当如何?”刘辩目光迫切的看向雷术,他对于历史大势走向比雷术还要清楚,目前最为迫切的是想知道如何迈出第一步。
“整顿河内,北据并州,一旦天下有变,则挟两地之精锐南下,乘势夺回雒阳,如此大事可成也。”雷术沉吟道。
整顿河内,占据并州?刘辩推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十月中旬,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大概在明年的二月份,也就是说满打满打算特还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也就是说四个月之内收拢白波军、荡平河内诸世家、扫平山贼乱匪,然后还在在并州击溃主场的张扬,这每件事以刘辩的弱小根本就是颇天之难,若非看着雷术满脸凝重之色,刘辩几乎以为雷术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