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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
凤红羽按着老路,来到了钟淮安小妾燕姬的小园旁。
她朝四周看了看,不见那个郑纨绔。
凤红羽唇角一撇,果然啊,相识不久的人,最是信不过,这才多长一会儿时间,人就跑了。
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她正要跳入燕姬的院内,却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伸手一捞,将她拽上了树叉。
“我选了一处绝好的位置,咱们俩正好坐在这儿看戏。”郑凌风一张漂亮得赛过女子的脸,笑得无比得意。
凤红羽眸色闪了闪,他没有走?
两人刚落在树上坐定好,不远的地方,就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凤红羽拨开枝叶朝前看去。
只见钟淮安与钟夫人,正跟着一个华服的大个子中年妇人的身后小跑着。
钟夫人的整张脸上都堆着笑容,“王妃,您慢着点走,当心脚下的路啊,……王爷真的不在钟府啊,您是弄错了吧?”
“那好,将你们府上那个叫燕姬的女人给我叫出来,我问问她情况,我才信!”卫王妃扬起两道浓眉,冷笑一声。
她长得身材高大,眉眼也是如男儿一般粗犷。而且,嗓门又大,这一吼,吓得钟夫人身子一抖。
但钟夫人哪里敢承认卫王在府里?
一听到燕姬的名字,钟夫人便吓得六神无主,钟淮安使劲地朝她打着眼色。
钟夫人笑着说道,“王妃,我们府里没有叫燕姬的人,您这是记错了吧,将别府的人记成了钟府的人了吧?”
“你们敢糊弄本妃?”卫王妃冷笑,扬了扬手中的玉佩说道,“有人在你们府门口捡到了王爷的玉佩,这可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你说,这玉佩怎么会这么巧的就掉在你们府的门口?”
钟夫人吓白了脸,不敢吱声,“……”
卫王妃不理会她,朝身边跟着的四个婆子说道,“给本妃去找!一定要找到王爷!”
“是,王妃!”
四个婆子四散开来寻找起来。
钟夫人与钟淮安,在卫王妃背后交流了一下眼神。
钟淮安到底是武将,沉得住气。
他马上冷笑一声,“王妃娘娘,虽然您身份尊贵,但搜寻屋子,您却没有权利吧?你手头是否有圣旨?或是大理寺的,或是顺天府的文书?”
说着,他手一招,更多的几个家丁将卫王妃拦住了。
卫王妃一怔,怒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你敢拦着一个亲王妃?”
在亲王妃与亲王之间,钟淮安当然会选择站在亲王一边,卫王妃就算再彪悍,却没有实权,只是一个妇人,对他帮助最大的,还是卫王爷。
钟淮安朝卫王妃客气的一礼,神色淡淡说道,“对不住了,王妃娘娘,本将马上要随皇子们的大军去出征,府里有不少作战地图,您让嬷嬷们这么一搜,万一丢失一份的话……,本将可是要担责的!还是王妃娘娘替本将担责?”
卫王妃当然知道钟淮安马上要出征了,想继续搜寻,又担心惹事,心中有怒火,却又没有把柄,一张脸气得郁沉沉一片。
婆子们也不敢行动了,站着看向卫王妃听指示。
坐在树上的郑凌风,将扇子插在后衣领里,嘴里咬着一根草,呵呵冷笑一声。
“这钟淮安倒是个狡猾的,他这么一吓,那卫王妃还真不敢搜寻了!”
凤红羽的眸色忽然一闪,唇角浮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在荷包里摸了摸,摸出一块火镰来。
郑凌风往她手里看去,眯了眯眼,小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钟淮安将卫王藏得深,我何不将卫王妃引到目标那里去?”
“怎么引?”郑凌风也好奇起来。
“放火!”凤红羽朝下面的园子看了一眼,冷冷一笑,“烟火一起,钟府的人必然会去灭火。里面可是卫王,卫王出了事,整个钟府的人都会陪葬!是全家一起砍头,还是被卫王妃骂一顿,就让他们急得跳脚好了。”
郑凌风偏头看向凤红羽,“凤红羽,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仇恨钟府?”
凤红羽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怕惹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郑凌风却呵呵轻笑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哪难出耳反耳?既然答应帮你,就帮到底!”
他抢过凤红羽手里的火石,嚓嚓着点起火来,等着火镰上冒出了小火星,郑凌风将树上的一个空鸟窝点着了,扔向了下面小园的院中正摆着小榻上。
小榻上正堆着一床毯子与卫王和燕姬的衣物,燃着的鸟窝很快就将那毯子衣物烧起来了。
卫王妃等人,就站在小园旁十几丈远的地方。
园中腾起的烟雾,引起了卫王妃身边的几个嬷嬷的注意。
有人就惊呼起来,“那儿怎么起火了?快灭火啊!”
这边钟淮安还在同卫王妃对持着,钟夫人想着怎样将卫王妃哄走,两人猛然见前方小园子里起火了,吓得脸色“噌”的就白了。
钟淮安丢下卫夫人,朝那几个家丁们一招手,大喊一声,“都进去灭火!”
家丁们跟着钟淮安朝小园冲去,将卫王妃扔在一旁了。
一时间乱成一团。
而郑凌风像是点火点上了瘾,烧了一个鸟窝还嫌不够,又将燃起火星的火镰扔进了小园敞开的窗子里。
那窗子上就挂着厚厚的窗帘,里面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易燃的物品,没一会儿,就从屋子里腾起了滚滚浓烟。
已经被郑凌风打晕的卫王和燕姬被浓烟呛醒了,两人一见竟然置身在火海里,吓得魂飞魄散。
屋子里四处都是烟,再加上两人脱的衣衫还在院子里,一时慌乱之中,找不到衣衫,而那烟火越烧越旺,两人也不管身上有没有穿衣衫,就这样赤着身子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了园子门口。
而看热闹的卫王妃刚走到园子的门口,猛然看见自家相公不着寸缕的和一个赤条条的美艳年轻妇人从里面跑了出来,那火腾地一下子窜上了脑门。
她冲上前去一把抓着燕姬的头发,扬手就是两耳光。
燕姬身子娇弱,只一下就被打翻在地。
她犹自不解气,更是拳打脚踢。
而钟夫人就站在卫王妃的身后,一见势头不对,马上转身就跑。
但卫王妃的嬷嬷们,都是个个机灵的,左右各一人的钳住了钟夫人的胳膊。
另外两人则是扭住了钟淮安。
卫王见到自己夫人,吓得更是身子一抖。
为了不被打,他哭着脸一指钟淮安,“王妃,是钟淮安,是他请本王来喝酒,不想本王的酒量小,喝醉了,一醒来,发现身处这处小园子里,身边还多了这个女人,王妃,你要相信本王啊,本王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钟淮安,你敢害我家王爷?你好大的胆子!”卫王妃跳起来,咬牙切齿甩着手巴掌,狠狠地打向了钟淮安。
偏偏卫王还不停地对他使着求救的眼色。
钟淮安当然明白卫王的意思,这是要他先承认下来。
钟淮安想到卫王许他的条件,他就不敢还嘴了,也跟着说是卫王喝醉了酒,不料府里的姬妾不老实,爬了卫王的床。
虽然话圆得好,但卫王妃仍不罢休,仍然指使着嬷嬷们将钟淮安夫妇俩暴打了一顿。
当然,事情也仍未完。
既然卫王是在钟府里喝醉了酒,钟府就得保证王爷的安全,可卫王休息的园子却是忽然起了火,卫王妃一纸状子将钟淮安告到了大理寺。
钟淮安继他的儿子钟述进了大理寺后,也被关进了大理寺牢房。
谋害皇亲的罪一旦成立,可是要杀头的。
钟夫人吓得差点晕倒。
前有女儿出事失贞给了一个下人,后有儿子与钟家亲戚毁坏太子参加比赛的弓箭,双双被抓。
现在相公又被卫王妃一纸状子告进了大理寺。
府里接连的出事,让她吓得六神无主,软倒在椅内不知如何才好。
钟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时说道,“夫人,您不是找过了郁夫人了吗?她同意与咱们府里结亲的话,就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郁翰林家?”一句提醒了钟夫人,她眸色一亮,对啊,她怎么将郁家忘记了?钟夫人松了口气,将手伸向嬷嬷,“快,扶我起来!”
那件郁敏柔的亵衣还在箱子里呢!
可是,等着她打开了箱子上的钥匙,掀开盖子朝里看去,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东西呢?你们谁动过这个箱子?”钟夫人吓得心头顿时一凉,没有东西要挟郁家,郁家就不会嫁女儿,就不会帮她了。
她的贴身嬷嬷也知道东西的重要性,吓得脸色一白。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这箱子的钥匙不是在您的手里拿着吗?这锁也完好无损啊,夫人,还是您并没有放进里面,掉在外头了?”
钟夫人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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