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庭正准备去粮仓,发现夏琰出了房间,惊喜的叫道,“公子——”
夏子淳虚弱的问道:“怎么样了?”
“公子,据可靠消息,那些人不是在今天就是明天动手!”
“人手布置的怎么样?”
“我正准备去粮仓!”
“我跟你一起去!”
于文庭看着虚弱的夏子淳不舍的说道:“公子,秋夜露水重,你刚醒过来,还是让文庭和乔将军去吧!”
夏子淳摇头:“无防!”
看着心意已决的夏子淳,于文庭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边下石叽县县令白仁敏也说道:“属下也和候爷一起去,毕竟这是我们长兴府的命脉!”
“也可!”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了不远处的粮仓。
万继玉和赵翼博等人留在这里,还有衙门里留守的府军。还没等童玉锦再入进入梦乡,外面响起了刀剑之声,吓得她快带的穿好衣服,这时大丫和美珍进来了,“三娘,听说有外族人杀过来了!”
童玉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外族人?”
“是!”
“哦,我想起来,”童玉锦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里靠近燕山,燕山过去就是辽人、金人还胡人!”
“怎么办?三娘!”
“别慌,一个衙门,总得有护卫、军人吧!”
“三娘——”
“我的弓箭呢?”
“没拿!”
“我和你们一起去拿,你们也拿好给你们防身用的匕首。”
“好”
童玉锦出了夏琰房间时,发现外面走廊上府军已经跟蒙面人打上了。她赶紧让大丫和美珍匍匐着离开了夏琰的房间。
有蒙面人发现了他们,挥着刀就攻了上来。
童玉锦手能够着什么就拿什么扔过去,大丫几个翻滚,很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到了童玉锦的弓箭,得到弓箭的她,很快如鱼得水,她的射击水平不错,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蒙面人涌过来,她觉得离开府衙才对,连忙对大丫说道,“丫姐,这两天你们走哪个门出去买东西的。”
“西北小侧门,离这里不远”
“好”
万继玉没有想到,竟然有胡人直接攻进县衙,骁骑尉正六品的小将军也不是盖的,领着众军奋力抵抗。
一直没有经过世事的赵翼博被眼前真枪实刀吓住了,他瑟瑟发抖的被几个军士护在身后,不知所措。
而到了粮仓的夏子淳也被外族了围攻了,来势非常凶猛,势在必得。
夏小开和夏大同护在夏子淳的身边,“公子,刚才有消息传过来,胡人去了府衙!”
“情况怎么样?”夏子淳抿嘴问道。
“回公子,万小将军正在奋力作战!”
“中浩在吗!”夏子淳叫道。
“公子属下在!”避在角落的夏中浩快速的来到了夏子淳面前。
“你去护着夫人!”
“夫……公子——”夏中浩惊呃的看向自家公子,这么快就护上冲喜的女人呢?不过他仍然肯定的说道:“属下只能在你身边!”
“我让你去,你就去!”体虚的夏子淳威严打折。
“公子——”夏中浩就是不动。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夏子淳生气了。
“公子,中浩只顾你的安危!”所谓忠心之仆大概就是这样了。
夏子淳气得气仿佛都喘不上来,“小开,你去,带一小队人马!”
“公子——”
“不过是病了几天,我的话就没人听了?”
“是!”夏小开看了看夏中浩,自己的站的位子让给了夏中浩,带了一小队人马去了府衙!
长兴府这一夜惊心动魄。
长兴府衙这一带生死攸关。
粮仓另一边粮垛避风处,大胡子暴燥的说道,“不是说胡人的巫术很灵嘛,为何夏琰还能出现在这里?”
“老大,那现怎么办?”
“抢不了粮,杀几个汉人也够本!”
“是,老大!”
大胡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冲向夏琰的府军,厮杀声瞬间振耳欲聋。
长兴府某木材铺子里,一个中年人爬在墙头上看了看远处,远处火把通明,杀声振天,高兴的砸了砸嘴,“真是天助我也呀,知道我们今天夜里有行动,就有人帮我们引开姓夏的!”
“老爷,老爷,都差不多好了,只等你下令装车了!”
中年人从墙头下来,“赶紧趁现在运到码头!”
“是!”
童玉锦带着两个丫头从府衙里逃了出来,大丫问道,“三娘,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你们说哪里比较安全?”童玉锦边说边后退,一箭击了出去,追她们的倒在地上,她额头的汗不停的往下留。
彭大丫帮她递箭,“我觉是棺材铺子比较好!”
不是逃命,童玉锦都想大笑,知我者大丫呀,这一招自己刚来大陈朝时就用过了,想不到今天还要用,“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往棺材铺子里逃。”
童玉锦见后面几个蒙面人被追出来的府军缠上了,松了一口气,带着两个丫头拼命的往市坊跑去。
夏小开带着人到了府衙一路打到万继玉跟前,“看到童氏了吗?”
“童氏?”万继玉愣了一下,“并未在意!”
夏小开留了一些人手给万继玉,自己继续找,发现侧门开了,估计人出去了,顺着他们行走的踪迹一路找了过去。
官衙和粮仓打两边都有人员伤员,战斗还在继续。
童玉锦和两个丫头终于到了棺材铺子,她们翻过不高的墙头,准备找个棺材躲进去。
彭大丫块头最大,她托着童玉锦和美珍,让她们先翻进去,自己正准备爬时,发现狭窄的胡同有板车过来,惊了一下,躲到某门廊石柱后面。
大丫屏着气躲在夜色中,等板车通过,她以为是水车或是夜香车,结果好像都不是,居然是运木材的板车,好奇怪呀,生意这么忙吗,要夜里运货,而且不远处,正在打打杀杀,他们不怕?
彭大丫等他们过去,快速跳进了院子里,躲到棺材板后面,见周围安全,把自己见到的事跟童玉锦说了。
童玉锦眉头一凝,低低的轻声轻语说道,“运木材?”
“嗯”大丫点了点头。
童玉锦也觉得奇怪:“杀声震天的夜里还敢运木材?”
“是啊!”
“有问题!”童玉锦以她的直觉说道。
“我也觉得奇怪!”大丫说道,“要不我偷偷再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童玉锦制止说道。
“那我还在刚才的地方等等看,有车经过就看看,没车经过就算了!”彭大丫想了想说道。
“刚才在哪里?”
“就在边上的一个石柱旁边!”
“那我跟你一起!”
两个好奇之人又偷偷爬出了墙头,掩到石柱后面,果然没一会儿,又是几辆板车经过,车上装得全是一截一截大圆木。
童玉锦和大丫两人等到最后一辆板车时,一个用一个石子引了后面护车之人头转了一下,另一个趁人转头的时间,捞了一截圆木。
一主一仆配合的堪称完美。
等这几辆车消失时,她们抱着圆木又爬进棺材铺子里。
童玉锦抱着圆木研究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呀。刚想放下时,突然想起那天大丫的话,连忙对大丫说道,“把你的匕首拿给我!”
“哦”
童玉锦用匕首在近一米长的圆木两头用力的戳着挖着,果然发现圆木顶端是后嵌上去的,捣开之后,发现里面居然全是银绽子。
“三娘——”大丫捂着嘴低低的惊叫着。
童玉锦拍了一下脑门,脑子里迅速整理了一下,关于长兴府自己听到的消息,听说夏琰办了原长兴府的知府(太守),跟京城的伍大人一样没有找到赃银,而且夏琰病成这样,诚嘉帝居然都没有召他回京,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银子?
会是这些银子吗?自己要如何把这个消息传给夏琰呢?
童玉锦抓耳挠腮,最后思量过后,让没有身手的美珍藏在棺材铺子里,她和大丫去粮仓通知夏琰。
此刻,午时刚过,夜色正浓,迷离的夜色中,盛夏的暑意已经退去,秋意袭来,天阶凉如水,浓浓的露水打湿了童玉锦主仆的头发。
童玉锦和大丫暗潜在夜色中,匍匐前行。她们准备先找到运输木头的源头,她们顺着板车滚动的声音逆行而去。
两人屏气循着走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市坊某个木材铺子的后院,大丫轻轻朝童玉锦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这个铺子就是前天她们见到的铺子,就是挖空圆木的奇怪铺子。
两人准备悄悄潜回去,寻找他们运出的终点。
可是铺子后院突然多出了一群人,领头的中年男人头戴披帽,吵哑之声音低低的说道,“动作要快,在丑时结束前全部运完!”
“是,主人!”
“不可大意,谁要是不小心犯了事,别怪某心狠手辣!”
“是,主人!”
“快——”
戴披帽的中年男人走到拐角的墙壁对着两个管事不知说了什么,两个管事,抬头朝童玉锦主仆隐身的地方瞄瞄。
黑暗中的童玉锦暗道不好,被人发现了!
拉起大丫的手就往胡同口奔去,中年男人身边的护卫大部分都出动了,他们一起追赶着童玉锦二人。
怎么办?女人的体力本来就不及男人,再加上后面追来的最少有二十人。
彭大丫边跑边往后面看,眼看着敌人就要追过来,怎么办?
她们刚到长兴府没几天,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哪里有路往哪里跑。
有几个男人已经追上来,童玉锦和彭大丫挥着匕首迎了上去,边打边往另一条街道撤去。
“丫姐,后面这条街来过没有,通向哪里?”
彭大丫边挡刀边看了看,夜色中,她看不真切,恍忽听到了牲口的叫声,“三娘,我知道这是哪里了,再过去一点是牲口市集!”
童玉锦脑子一动,大叫,“有马嘛!”
“有,什么都有!”
童玉锦明白了,这是准备来买奶羊的,对着大丫说道,“跑过去,上马!”
彭大丫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什么意思,奋力搏起,她从童玉锦那里学的格斗术,让她瞬间爆发时连踢三人,一个蹲式扫荡腿,绊倒了后面赶上来的人,在他们被绊倒的同时,她一个反身跳跃,拉着童玉锦死命的往牲口棚方向跑去。
牲口市集里,马棚边上都有人,见有人过来抢马,大叫道,“贼人来抢马了,贼人来抢马了……”
彭大丫从怀里掏出两绽银子扔给叫喊之人,“接着!”说完,快速的解下一匹马,自己跳了上去,伸手过来拉童玉锦,童玉锦学过骑马,但是只能说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像这种逃命,她根本不行,拉住彭大丫的手上了马。
“三娘去哪里?”
“粮仓!”
“是!”
牲口市集里的马被追来的人纷纷抢了,他们跟着童玉锦出了市集巷子,到了正街道。
可能这里靠近北方,这里的人善骑马,彭大丫驾马的速度根本没这些人快,眼看就要被来人用万砍到。
童玉锦急得冷汗直往下流,手中保命的匕首划过一道弧度抛向追赶之人,可惜一个都没有伤到,她又掏了大丫的刀,这次她只瞄准马腿,用力掷过去,还是没有伤到后面的马,后面的人骑术太高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小开循着童玉锦主仆的踪迹找了过来,他们在大街上狭路相逢了。
“不好,头,有官兵!”
被称作头儿的看到来人不足为意:“干掉他们!”
“头——”
“不干掉他们,就是我们死!”
“是!”
童玉锦见夏小开来了,咬着的牙松了松,却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撤退,还迎上来,明白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没有弓箭,扔一把过来!”童玉锦大叫。
夏小开听到后,示意手下扔了一把过去,童玉锦接过弓箭让彭大丫退到外围,边退边被后面的人缠上了,夏小开挥剑上来,形势很快持平。
童玉锦见夏小开没有马,马上让彭大丫靠近他,趁势把马给了夏小开,她拉弓就朝后面的马腿射过去。
一场恶战,殊死搏斗。
没有想到,敌人还有援军过来。
夏小开暗暗吃惊,长兴府到底来了多少贼人,粮仓、府衙、大街,转头对手下说道,“赶紧回去一个,让公子支援!”
“是,夏将军!”
长兴府粮仓
府军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决站战,终于控制了局面,辽人有伤有逃。
于文庭见辽人开始撤退,“公子——”
夏子淳看了看他们都上马而逃,想了想伸手制止道,“莫急,来日方长!”
“是公子,那现在——”
“府衙什么情况?”
“大部分胡人也逃了!”
“小开呢?”
“回公子,目前还没有消息过来!”
夏子淳低头想了几息:“把我的马拉过来!”
“公子,你刚醒过来,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根本不能上马折腾!”于文庭不忍心的说道。
“牵过来!”夏子淳根本不听。
“公子——”于文庭再劝。
“牵过来!”
“……”于文庭犟不过夏子淳,让人把马牵过来。
夏子淳吸了一口气,拉起缰绳,一个跳跃上了马,然后赶着马急驰而去。
看着骑马急驰而去的夏子淳,于文庭长长叹了一口气,“终是缘起时,情之所倚!”
长兴府这一夜,兵慌马乱,长兴府的老人们事后说道,“长兴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兵慌马乱过了,大旱带来的不仅仅是天灾还有人祸!”
长街上,一场激战正酣,数招对垒过后,夏小开大体明白了,对面一群蒙面人并不是什么外族人,他们是汉人,只是他们研习了辽、金之人的武艺,让他们更适合在马背上作战,至使他一直处于被动之中,急切的等待援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