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盉夫妇和王桐等人也担心,加上王珏和谢瑜两人要赴京赶考,便让王馨随两人一道,前往汴梁,路上正好照应。
王桐还不放心,担心赵皓在京中有变故,恰好得知堂弟新调京城,便又给王棣写了一封书信,让其照应王馨和王珏兄妹,所以赵全和王棣两拨人都是来迎接王馨、王珏和谢瑜等人的。
王馨抬头望去,看到了王棣和赵全等人,独独没见到赵皓,眉宇之间的忧愁又浓了几分。
一旁的王珏知道胞妹的心思,一阵不忍,宽慰道:“三妹不必心忧,或许皓弟另有公干,因故不能前来相迎。”
王馨神色黯然,低声道:“二叔都来了……”
王珏没有再说话,王棣作为长辈都亲迎,赵皓若是在京城,断无不前来迎接的道理。
客船终于缓缓靠岸,抛下铁锚,放下船梯,王馨在一干婢女的扶持下,率先登下船梯,王珏和谢瑜紧随其后,登上码头。
王棣和赵全等人急忙向前迎接,而郑玉、郑峰兄弟则奔向另外一艘客船,前往迎接一道从江南而来的郑宏。
众人寒暄了一番,许久,王馨终于忍不住问道:“全叔,公子何在?”
赵全急声道:“公子出使女真……”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不阴不阳的声音打断:“这不是赵家的少夫人吗?草民郑峰拜见!”
众人愠怒的回过头去看,只见郑峰不知何时趁人不备窜了进来,满脸嬉皮笑脸的朝王馨这边唱了个喏,不等王馨回答,却又加了一句:“可惜少夫人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实在可惜啊。”
“放肆!”
“混账!”
郑峰话音刚落,四周训斥声四起,这厮却显得愈发得意了,嘴里只是一个劲的说“可惜”。
王馨心头剧震,抬头见得赵全、梁烈和李宏等人的脸色不对,愈发惊慌起来,只觉天将塌下来一般,双腿发软,若非身后的婢女扶持住,早已软到在地。
“全叔,我夫君他……”
“少夫人莫要听这厮胡言乱语,公子奉旨出使辽东,看看便要回了。”赵全急声道。
郑峰哈哈大笑:“锦衣卫赵指挥使只率三百人穿越千里辽地,便是入了刀山,下了火海,这一去三个多月未回,莫要说小命,就算是尸骨都怕是要被狼叼走了。”
“放屁!”梁烈忍不住怒声叱道。
郑峰也不恼,满脸幸灾乐祸的贱相,继续怪声怪气的说道:“此事整个汴梁城都知道,又非郑某人杜撰,入城一问便知,诸位何必自欺欺人呢?”
王馨望着郑峰那有恃无恐的表情,又望了望赵全等人满脸惊慌的神色,只觉天旋地转,双脚已完全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眼中一圈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直转,却强忍着心头的酸楚,愣是不让那泪水滴落下来。
“锦衣卫到,请让开!”
一阵呵斥声传来,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此时码头上接人的已散去了许多,只见一队身着飞鱼服,腰悬青龙错手刀的锦衣卫纵马呼啸而来,烟尘滚滚,气势逼人,惹得众人纷纷避让。
当先一人,奔驰到众人之前,一勒马缰,那马便希聿聿的扬起前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马背上的骑者一个翻身,飘然落地,然后向前弯腰一拜:“赵伝拜见少夫人!”
随即,身后数十名锦衣卫也纷纷翻身下马,齐齐整整的排在赵伝的身后,恭恭敬敬的弯腰拜倒。
王馨泣声道:“伝叔,公子他……”
赵伝朗声道:“公子奉旨出使金国,凯旋而归,已在城北渡口登岸,官家亲率文武百官及全程百姓前往迎接,特此前来禀报少夫人!”
“甚么?”郑峰等人凌乱了。
王棣和赵全等人也是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呆呆的望着赵伝。
许久,郑峰才不甘心的冷笑道:“笑话,就算赵皓出使归来,区区一介四品官,官家岂会屈身亲自迎接,你这是欺君之罪!”
赵伝霍然回头,一个箭步窜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老鹰提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道:“公子率三百精骑穿越千里辽地,助女真人于蒺藜山大破十万辽军,又在与女真人比武大会上技压群雄,故女真人慑服,愿接受我大宋盟约,结为兄弟之国,且请派宗室大臣携国书礼送公子而归,此乃不世之功,故此官家率众亲迎,赵某不过一介小吏,岂敢欺君?你散布谣言,辱国之功臣,又该当何罪?”
郑峰被他气势所慑,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人群之中,王馨喜极而泣,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