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噗嗤一笑,松开了魔爪,随即又板着脸,骂道:“上车,回府再好生拾掇你!”
赵皓满脸苦相的钻进了温软的马车。
“此次买粮之功,全在本公子身上,为何却如此命苦……”
他嘟哝了一句,却往马车内温软舒适的软座上一趟,随着那马车微微的晃动,逐渐陷入了梦乡。
大功告成,全身一阵轻松,自然是最容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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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江宁的百姓大都尚在睡梦之中,城北的陈记粮铺便已亮起了灯,铺门也打开了。
两个伙计从铺门里出来,一个拎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告示,一个拎着一碗米糊。
撕掉昨日七贯五一石粮的旧告示,贴上十贯一石的新告示,仔细贴正按平之后,这才满意的回到铺内。
今日注定是江宁城米粮商们最激动人心的一天,不管是郑氏派系的粮商,还是赵、王、谢三家的粮铺,均是如此。
所以,今日江宁城起得最早的不是那些卖早点的,而是粮商们。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城北,天色逐渐大亮,准备大干一场的陈记粮铺的伙计们早已将一袋袋的米粮搬到了店铺门口,又有人驾着马车,前往存粮的仓库去拉粮,显得格外的忙碌。
陈记粮铺的主家陈弘也早早来到了粮铺。
陈弘做米粮营生也多年,但是一直处于小富状态,家中也有钱有田有店铺,家财过万贯,但是在富商如云的江宁城,却算不得甚么。
然而,此次他却是几乎孤注一掷,欲借此次良机,狠赚一笔。一万石粮的存粮,不但耗光了他的余钱,而且立下将近两万贯的借契。
两万贯,对于赵家来说,可以让赵皓一高兴就捐了出去,但是对陈弘来说,却是冒着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风险立下的借契。
对于商人来说,两成的利润已是极高的了,而这次跟随郑家搞的大动作,能够获得三倍的利润,已足以让他如同赌徒一般,不惜孤注一掷,搭上身家性命。
粮铺早早开门,但是第一个客人却迟迟没有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越来越高了,但是昨日还被买粮的百姓挤爆了的粮铺,今日却到了巳时还没有迎来第一个购粮的顾客。
陈弘心头的恐慌越来越浓烈,终于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却见前往城内打探的伙计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
“东家,大事不好了……”那伙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弘心头剧震,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仍旧一把揪住那伙计的衣领,嘶声吼道:“发生了甚么事?”
那伙计终于平缓了一下气息,急声道:“官府所言果然非差,赵家、王家和谢家的粮铺突然全部开业卖粮,铺前米粮堆积如山,每石二贯。非但如此,城中各空旷之地,都有其三家之卖粮据点,且有家将和官兵护卫,城中百姓,尽皆往之。尚有源源不断自城外运粮进来,亦有官兵列队押运护卫……”
“甚么?一石两贯,他等三家是不是疯了?”陈弘双目圆瞪,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那伙计无奈的说道:“三家统一售价两贯,谢家有家粮铺掌柜欲卖两贯五百文,被主家重责。”
陈弘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虚弱无力的喊道:“速备车马,我要去见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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