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朝王珏深深一施礼,却只朝赵皓拱了拱手,满脸挑衅的神色。
这架势,明显是前来装逼求打脸的!
赵皓神色不动,淡淡的笑道:“郑兄,坐!”
郑峰也不礼让,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哈哈一笑道:“赵兄家的酒楼遍布江宁,想不到今日倒来咱家酒楼,受宠若惊呐,不知咱家酒菜口味还好否?”
言辞之间,充满了浓浓的得意和优越感,那模样,似乎郑家的酒菜天下无双,无可挑剔似的。
赵皓依旧不动神色,微微一笑道:“一般一般,倒数第三。”
噗~
王珏被赵皓这句俏皮话惹得没忍住,一口酒水喷到了旁边的木质地板上。
这年头的人,对俏皮话的抵抗力实在太差……
郑峰明显气笑了:“既然如此,赵兄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到咱家酒楼来?”
赵皓道:“其一,本公子在吉祥赌馆赢了四百多贯钱,心中过意不去,特此前来返利少许于贵府;其二,本公子就是想看看郑家的酒菜到底有多难吃。”
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功夫,赵皓并不是很在行,但是好歹他的心理年龄已达二十五六岁,在郑峰这种愣头青面前,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
特么的你不就是想来让老子出糗的吗,爷先激你一激,让你处于狂躁的状态,再慢慢的调戏你,然后欣赏你明明看老子不惯又干不掉爷的表情。
果然,郑峰已经抓狂了,怒极而笑道:“既然如此,赵家的和丰楼为何门口罗雀,眼看难以为继,而春风楼却门庭若市,日销过千贯,获利何止百贯?”
赵皓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和丰楼之于赵家,不过九牛一毛,沧海一粟(爷就喜欢吹牛逼,咋滴你不服?)……何足挂齿,郑兄终究是没见过大世面,过于小家子气了。”
一番唇枪舌剑,只见得郑峰暴跳如雷,而赵皓始终脸上挂着春暖花开般的微笑,如同耍猴一般的戏弄着郑峰。
“不管你如何胡言乱语,我郑家的酒楼势必一统城南和城西,你赵家的酒楼就等着一家家的关门大吉吧。”
郑峰终于彻底怒了,已达到了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地步。
赵皓依旧是那春暖花开般的微笑,温吞水一般的语气:“区区几个炒菜,就敢出此狂言,酒楼之事原本难入赵家法眼,今日郑兄既然口出狂言,不知可敢与愚弟赌上一赌?”
郑峰原本已气得头昏脑涨,听得这一句话,不觉眼中一亮:“如何赌?”
赵皓收敛起脸上的微笑,神情一肃,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我赌一个月之后,和丰楼的酒菜必定胜过春风楼的酒菜,可请江宁城中德高望重的官人们做个见证!”
郑峰又气笑了,那表情大概是“你特么的哪来的自信和我比”的意思,满脸揶揄的问道:“很好,你欲如何去比,又欲请何人为证?”
赵皓冷笑道:“时间就定在端阳节,开易牙大会。你我两家,各出三名厨师,决出最佳者便为胜。至于评选者,江宁府王知府,王家大官人,大儒陆公、周公,江南第一琴者梅林居士,可否为证?”
江宁的父母官王知府一向有清正之名,王家大官人王桐一向中立,大儒陆清和周瑾一向清名在外不畏强权,至于梅林居士,一向神农见首不见尾,被周邦彦尊为天人,自然也不太可能会徇私的。
唯一的问题,是这五个大家,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郑峰终于笑了,笑得很诡异:“很好,王知府和两位大儒,我郑家可请,至于王家大官人,还有劳王兄了。”
王珏一直在旁边看戏,一脸的糊涂之色,听到郑峰这般说,又望了望赵皓,终于满口答应。他凭直觉感觉到赵皓似乎胜券在握,一如前几天在牡丹花会上一般,潜意识里也想看看赵皓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父亲虽然一向低调,但是自己死皮赖脸相劝,多半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还有个好奇心特强的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