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楠叹着气摇了摇头,打开了车门,不卑不亢的道:“这位军爷,是我们的错,我们的确隐瞒了身份,烦请告诉你们县令大人,就说祁东县县令荥阳郑氏三娘拜访。”
她拿出了印绶,“这是我的印绶,你可以查看一下。”
军士接了印绶看了好几眼,还了印绶给郑依楠,这才抱拳一拜,“请恕某无礼,我派人去禀告大人,郑大人先在此等候片刻。”
军士是姜家的部曲,对同样是女子之身做了县令的郑依楠有些好感,说话也就客气了许多。
郑依楠好脾气的点头,“应该的。”
她并没有关上车门在车里等候,反而跟军士闲聊起来,“军爷,有一事不明,为何旁的那些进城的人这么轻易就能进城?”
她指了指旁边那些经过查验就放进城的人。
这不是秘密,军士回道:“他们是来自各地的灾民,身上带着户籍,只要核查了户籍,再询问一些问题就能放进去了。”
他似乎看明白了郑依楠的困惑,又道:“我们大人既然放出话要收留灾民,自然是不会禁止灾民进城的,倒是你们一看就是出身富贵的,反而会更严一点。”
这年头也不会有出身高贵之人故意扮成灾民进城,反正灾民进了城都会被带去那片划出来给灾民的地界,那片地界铺子也是有的,有什么东西要买都能在里头买得到,且那些灾民身上没有他们丹阳县专属的身份牌子,一走出城就能看出来,当然,这些军士自然不会跟郑依楠透露。
郑依楠点点头,又问道:“那近来有多少出身富贵之人来这儿?”
郑依楠本不期待这问题能得到答案,不想军士还真的回答了她,“像你们这种,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像郑依楠这种隐瞒身份,用行商之人身份来刺探丹阳县虚实的人很多,这些人几乎都是北地的官员派来的探子。
郑依楠这一年多来也锻炼出了厚脸皮,闻言并无尴尬羞愧,反而了然的点头,微微感慨,“谁让你们家大人弄出了那样的告示呢。”
她也没有再问那些人究竟有没有进了城,只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那军士那些灾民的事。
“头儿,大人有令,让人带他们去见她。”派去禀告的人回来了。
军士点点头,又指了报信的那人,和其他五个军士,“你们几个带着郑大人去见大人。”
军士拱了拱手,“郑大人,请。”
郑依楠颔首回礼,坐回马车,撩起窗帘子,一路细细的看着进城之后的风貌,等来到县衙门口,马车停下,郑和安先跳下马车,又伸出手扶着郑依楠下来,郑依楠抬头就见一个身材颀长、俊美非凡,一身郎君装扮的人站在门口,朝她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郑依楠同样也笑了,“好久不见,五娘子还是如此英姿飒爽,三娘甘拜下风。”
郑和安瞪大了眼,眼前这个郎君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姜五娘?
姜元羲看到了郑和安的震惊,她用手中折扇敲了敲掌心,径直迎了上去,“三娘子好久不见,有朋自远方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