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只要很坚决的反对科举,越华容能鼓动后妃吹个枕头风,圣上被世家逼迫,枕头风的效果就出来了。
姜太傅听了孙女的话,默了默,手指轻轻敲着书案,片刻之后道:“如此,祖父这就下帖子给其他九卿。”
姜元羲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到了第二天朝堂上,陈雄匍一上朝,就问道:“众卿对昨日威胜王提出的条陈怎么看?”
在陈雄的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九卿纹丝不动,一位三品朝臣出列,义正言辞的道:“闻奏圣上,察举乃从先民三皇五帝之时流传下来,此乃圣人道,怎可擅自更改?”
又有一位朝臣出列道:“闻奏圣上,不管是我北梁还是大晋,朝臣都出自于察举,臣闻所未闻科举二字,此乃不法之道,还望圣上明察。”
一个又一个,陈雄数着人头,竟有八个朝臣出列反驳科举制,从最低的五品官,到二品大员都有,若是九卿也出来反对,朝堂上站着一品到五品就齐活了。
陈雄眼见果如陈朝所说的那般世家反对科举制,心头怒火瞬间就成了燎原大火。
陈朝低垂着头,遮下了满是喜悦的双眸,心头得意哼着小调,对,就是这般,反对的声音越大,父皇要实行科举的决心就越坚定。
这八个朝臣出列之后,殿中一时有些寂静,陈雄皱起了眉头,将目光投到了陈朝身上。
陈朝心头一凛,赶紧收起了得意,动了动手指。
下一刻,又有一个五品官出列,“闻奏圣上,诸位大人所言臣有不同的看法。”
陈雄见终于有人出来反驳世家,脸色稍霏,语气都柔和了不少,“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这位朝臣欠了欠身,直起身子之后直面问那八个朝臣,“诸位大人说察举是三皇五帝之时流传下来的圣人之道,如此臣想问,三皇五帝之时,帝位乃禅让,你们这般说,岂不是说北梁之前的朝代是错的,姬天子的帝位继承制是错的?”
在场众人,眼皮子都跳了跳。
这人又继续道:“三皇五帝之时帝位禅让,如今帝位乃继承,若是照你们说的圣人之道不可擅自更改,姬天子传承数百年的王朝莫不是一个笑话?”
八位朝臣被问住了,一时哑口无言。
陈雄闻言,连连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出列反驳世家的五品官,琢磨着回头要升一升此人的官,这么会体察上意的人,应当更加得到他的重任才对。
这位朝臣的功劳陈雄没有忘记,儿子陈朝的功劳他更不会漏了,他知道这朝臣是儿子的人,当今世上能对科举之事如此热衷的,必是儿子陈朝了。
感受到父皇满意的眸光,陈朝心头又得意的哼了哼,顾以丹说的对,就算他们希望世家坚定的反对,他们却不可露出这种意图,相反,世家反对,他们就要反驳世家。
毕竟是他提出来的科举,若是他自己都反驳不了世家,父皇会对他失望,他可不能失了父皇的恩宠。
尝过这种恩宠之后,陈朝已经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