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坐下,郑依楠将一杯茶轻轻放在姜伯庸跟前,语气温柔,面上满是感激之情,“五郎君在皇家园林里舍命救三娘,因家中有些事,三娘时至今日才上门拜访恩人,还望五郎君见谅。”
姜伯庸淡淡的看了一眼郑依楠,无甚情绪,“我救了你?不记得了...”
若然不是对郑依楠特意专程送帖子给他,好奇她的来意,姜伯庸根本不想跟荥阳郑家有所牵扯。
这家人大概是想银钱想疯了,大饥荒也敢赚血肉银钱,臭大街的名声,他们姜家还是少与之为伍。
郑依楠万万没有料到姜伯庸会是这样的态度,漠然、无视,让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来。
她扯了扯嘴角,“那天晚上,猛兽出笼冲向我们,逃跑之时三娘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脚步踉跄,眼见快要跌倒落入猛兽口中,是五郎君奋力推开三娘,让三娘躲过了猛虎,还差点害得郎君丧命虎口,三娘一直心存感激,五郎君的救命之恩,三娘无以为报,三娘带了一些礼物前来,还望五郎君笑纳。”
其实郑依楠说的时候,他也想起来了,那晚他见到身旁一个小娘子快要跌到,本能的推了一把,导致自己落入危险,还是五娘扑向救他,才没有丧命。
那串礼单他看了,都是些贵重东西,不过那又如何,他并不想跟郑依楠、跟郑家扯上关系。
“是吗,郑三娘子所言,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不过如果真如三娘子所言,是我救了你,此前从未见你们郑家有所表示,时至今日你也才上门道谢,那看来这份救命之恩也不大重要。”
嗯,他这么说,依着郑三娘那高傲的性子,定然受不了,对,就是这样,愤而离去吧,可别想着报答救命之恩了,他又不稀罕。
郑依楠差点气结,这人明明就没有想过,还说什么想了想!
但因着姜伯庸的话让她感觉理亏,即便被姜伯庸的语气和态度气着了,她还是解释道:“五郎君见谅,家中出了一点事,三娘未免家中长辈烦心,昨日才与长辈们说这事,今日就过来拜访五郎君了。”
如果是姜元羲在,就明白郑依楠说的家中有事是指什么事了,郑家三房嫡长子因为陈宣之故,不能人道,还掀起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现在祖父还躺在床榻上养伤,就是被此事牵连。
“是吗,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当时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小娘子,我都会救的。”
言下之意,你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还不等郑依楠说话,他又接着道,“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白白耽误了我用功的时间,行,礼我收下了,你请回吧。”
姜伯庸的面上无甚表情,听话听音仿佛在嫌弃郑依楠妨碍了他一样,甚至郑依楠给他倒的茶,他也没有喝上一口。
郑依楠笑了,气的,“五郎君,三娘可有得罪过你?”
姜伯庸皱眉,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怎的这些小娘子就不能跟他们家五娘一样爽利呢,没有眼色、又莫名自信,谁规定他对上小娘子就要和颜悦色?
她又不是他们姜家的小娘子!
“没有得罪过我,不知郑三娘子可还有事?无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郑依楠也是被人捧着宠爱长大的,话已至此,她也没这么厚的脸皮继续留下来纠缠。
她随着姜伯庸站起身,对他福了福身,“五郎君的救命之恩,三娘永远铭记在心。”
而后她直起身,又道:“只五郎君这性子,也不知会娶到什么样的夫人与你喜结连理。”
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一句,郑依楠转身就走。
姜伯庸轻轻的嗤笑一声,“反正不会是你。”
自古红颜多骷髅,上辈子他阅尽美色,这辈子只想建万世基业,女人是什么,能吃吗?
姜伯庸那话随着风轻轻一飘,落入郑依楠耳里,气得她跺了跺脚又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