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冷冷的、愤懑的说道。
心里面,一股暴戾突然涌起,从知道太子爱好吃人肉起,姜元羲就对这位储君殿下充满了恶感,及至到现在,连死人财都抢,更是让她对太子有了淡淡的杀意。
“顾家最近赚的银子有点多。”姜太傅淡淡的道。
姜元羲一下子明白了,嗤笑一声,“因为威盛王如今出手阔绰,所以太子为了自己的脸面不会被比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钱财了?
那其他几个王爷想来也在找法子让他们的小金库多起来了。”
姜太傅没有出言,显然是认同了孙女儿的说法。
片刻之后,姜元羲才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我们北梁的百姓真是作孽才会摊上这种皇室。”
“祖父,这件事就如此算了吗?”姜元羲默了默,到底是问了出来。
姜太傅望着孙女儿,见她眸子里的认真,兀自摇头,“不这样算了,还能怎样?上奏太子门下吗?你是想让那些丧了亲人的人家,满门被灭?”
姜太傅太清楚陈氏这家子的性情了,今上未登基之前,所作所为就令人发指,他的几个儿子秉承他的性情,只有青出于蓝的份,世家有底蕴,所以陈氏忌惮,那些平民百姓可没法让陈氏忌惮,说杀就杀的,姜太傅投鼠忌器,就算心中对太子不满到了极点,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出手,乃是保全那些老百姓。
姜元羲眸光森寒,浑身都散发着怒气,心中怒极,她知道祖父在朝多年,对皇室所为多有把握,且今天收到那张警示信笺,也让她心有忌惮。
她清楚的知道,祖父不能做这个出头的橼子,且朝中九卿对此事应当也是知晓,却没有一个人出面,就说明大家都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太子较真。
祖父已经极力争取了抚恤金,再多的,不能做了。
姜元羲闭了闭眼,在心中默默的道:迟早有一天,要把太子这种祸害给除了。
再睁眼,她将袖子里装着的信笺拿了出来,递给祖父。
姜太傅看了之后,还笑了笑,“这字写得可不行。”
见祖父已经心中有数,姜元羲才说起今天另一件让她疑虑之事。
“祖父,仲郎君在这件事里,表现得太过热心了点。”
姜元羲倒不是在贬斥李仲闻的品行,而是作为五姓望族,又是九卿嫡孙,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亲身下场参与这件事。
若然换了是五俊其他人,心存善意的,顶多是让长随去看看怎么回事,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听了之后毫不理睬——泥腿子们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兴许他就是这么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呢?”姜太傅含笑道。
姜元羲微微瞪大了眼睛,“祖父,您是在说李太尉的眼是瞎的,所以才会选了这么一个继承人?”
世家继承人是个悲天悯人的性情?这是要把李家拖到泥沼里翻不了身吗?
姜太傅噎了噎,没好气的瞪了孙女儿一眼,“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觉着......”
姜元羲语气中带着迟疑,显然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仲郎君他......似乎心怀愧疚。”
李仲闻没有想到,若然是换了像姜初晴那样的小娘子,一定会对他出手相助的举动认为是他心底善良,见不得那些穷苦百姓受罪。
到了姜元羲,却是怀疑上他的动机,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人如此剖析。
在日后,他逐渐明白,小看女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