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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米 结婚证无赖与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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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嗡……

心里弦,掉一根。

宝柒呆了一呆,‘已婚’两个字仿佛重捶,让她握笔的手紧了又紧。

已婚?搞错了吧?

宝镶玉的耳朵亦受到了惊吓,一道闷雷击中了脑子。

顷刻之后,她审视的目光就落在了发呆的宝柒身上,见到她同样的懵懂劲儿,心下稍稍一安,又转头看向吴主任,嘴角上好一阵抽搐,“玉敏,你会不会弄错了?”

错了?

动了动鼠标,吴主任的目光颇为玩味儿,还带着点儿戏谑和淡淡的鄙视。

“镶玉,咱俩啥关系?小学同学!你觉得我会给你开这种玩笑么?这种事儿在咱们婚姻登记处不少见,现在有很多年青人啦,在感情方面不够成熟,今天结婚,明天离婚,后天再婚也不稀罕,瞧着谁不顺眼儿了,还想再结一次率性得很。可是,现在不比从前了,婚姻系统是可以自动查询的,我刚才还说怎么录入系统的时候不给我通过呢,原来你家闺女有过结婚记录了!”

吴玉敏的话不轻不重,没有明说宝柒什么,不过那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她宝镶玉的女儿就是那种不够‘成熟’的年轻人了,在私生活乃至婚姻问题上,都不够捡点。

宝镶玉再次看宝柒。

宝柒继续发呆,褚飞更是摸不着头脑。

而他们这边发生的情况,立马就吸引了旁边几对办证的人还有其它的婚姻登记员。

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无非把她看成了那种结了婚还来骗婚的女人。国人么,研究和猜测别人的情感和私生活也是乐趣之一。

成为聚焦的宝镶玉,心下羞愤又难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质问的盯着宝柒厉色问。

“小七,到底怎么回事?”

脑子里还在唱着不懂不懂,身体僵硬了半天的宝柒,呼吸稍稍紊乱不齐。接受到宝妈几欲杀人的眼光,她问心无愧的保持着平静,放下笔,撑着双手站了起来。

“吴姨,不可能,我没有领过结婚证!”

见到女儿那么坚定的样子,宝镶玉说话又硬气了起来,为了挽回自己的颜色,她再次望向吴主任:“玉敏,会不会是你们婚姻系统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女儿她没有登过记啊,怎么可能有记录?”

自己的专业性受到质疑,吴主任心里能爽么?

稍稍撇了撇嘴,她索性把办公桌上侧对他们的电脑转了过来正面朝着他们,淡淡的说。

“你们自己看吧?”

三道视线,齐刷刷望向电脑屏幕。

一望之下,全体怔愣了。上面显示的人正是宝柒的身份证号码和姓名,而结婚记录上的男方姓名竟然是——

冷枭!冷枭?

果然,系统没有错,因为那个男人是冷枭!

脑子差点儿不会转动,宝柒觉得自己的发顶直冒青烟,身上差点儿被宝妈灼人的视线给戳出几个大洞来。而她可怜的心脏里,一时间犹如有万马在奔腾,耳朵轰鸣不已。

喜?怒?烦?燥?生气……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准确的表达出她此刻的心里感受。

三个人,都愣了!太不可思议了!

轻笑了一下,作为小学同学的吴主任和宝镶玉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那里去,不过彼此面子上还得能过去。看着宝镶玉气得胀红透了的脸,大概知道她并不知情了。叹一口气,她安慰了起来。

“镶玉,你也甭着急了,年轻人嘛,做事冲动,难免的!”

“啥时候办的?”宝镶玉的话,不知道是在问吴玉敏,还是在问宝柒。

宝柒沉默,无法回答。

扫视了他们一下,吴主任再次拉过电脑来看了看,又笑着说:“昨天下午,不过他们不是在我们婚姻登记处办理的。结婚记录上显示是在城西区婚姻登记处。”

稍一点头,宝镶玉侧过脸来,视线愤怒的盯着宝柒,脸上有种被戏弄的难堪。

“混帐!你怎么解释?”

宝柒歪了歪嘴,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同样混乱的心情,淡然说:“没法解释!”

她能解释什么?她同样不知情。

可是她说了,宝妈会相信她么?不会!在她老妈的心情,她就是撒谎教的教主!

不仅仅是宝镶玉,其它人又有谁能相信她会是不知情的人呢?毕竟结婚需要两个人同时办理的。不需要宣判,她老妈的心里就已经给她定了欺骗之罪。一定认为她和冷枭在合伙欺骗她,戏弄她,侮辱她,更害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害得她在自己的老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对,宝镶玉真是这么想的。

怒火,冲得她眼睛都红了!

她没有想到冷枭和女儿会这么收拾她,故意让她自己在旁边瞎折腾,结果竟然如此……

死死咬着牙,她胀红着脸向吴主任致歉,她抱歉的拍了拍褚飞的肩膀,一眼都没有看宝柒,大步就往办证大厅的门口走去。

“妈!”瞧到她难看的脸色,宝柒担心的追过去几步。

“别跟着我!”宝镶玉的脸上全是痛恨。

宝柒注视着她愠怒的面容,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只能保持沉默。

“小七七……”一直在那儿目瞪口呆的褚飞,见状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走过来揽了揽她的肩膀,不无惊叹的摇头,“我的娘啊,好玄幻啊!喂,你没事儿吧?”

“褚飞,你怎么看?”宝柒问。

褚飞自然知道宝柒不会瞒着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冷枭自己干的。挑着漂亮的眉眼儿,他不无崇拜的轻笑,“还能怎么看?今天好日子,正式宣布你已嫁做他人妇了!哎,我得光棍一辈子了!”

宝柒拧着眉,手心捏得汗湿了一片,鼻尖里泛着莫名的酸楚。

“怎么了?”褚飞掰她的手。

一把抽出手来,宝柒攥紧了拳头,闷着嗓子低吼:“无赖!”

“不是骂我吧?”低下头去瞅她,褚飞勾唇,“小七七,老实说,咱二叔可真帅!你不要他,我可不客气了我啊!非得给掰弯不可……”

“喜欢你就去追!哼!”手心里汗嗒嗒湿了,宝柒心里说不出来的堵。

她简直不能想象,冷枭那个男人心思究竟藏得有多深。

昨天,就在她去找他开婚状证明之后,竟然就把结婚证给办了?而且还压根儿都不告诉她,淡定的表情简直让她崩溃,还害得她大醉了一场,恶梦无数个,恍惚依稀还被他给吃了!

靠!什么男人啊?

她以前觉得自己忒不是个东西,又狠又毒又狡诈,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真正的狠毒和狡诈都不是表面上那点儿玩意,而是潜藏在骨子里的,正如冷枭。他真要玩谁,半点都不会让对方查觉,一出手就是一招死棋,容不得人反悔和翻身,每一次似乎都带着足以摧毁人的力量。

心里,闹腾不已!

办证大厅里的人们还在对着她和褚飞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自然人家也把她看成了那种‘不成熟’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儿,宝柒就火大。

可是……

“小飞飞,瞧瞧我妈去——”向褚飞使了个眼神儿,她飞快的迈步出了大厅。

她现在担心宝镶玉,那么气冲冲的离开会出事。

——

宝镶玉气急之下,一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厅,就拔打了冷枭的私人电话。

嘟声之后,那边儿就接了。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思想就不由控制,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很容易爆发出来。正如此刻的宝镶玉,握住手机的指头都在不停的颤抖,那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愤慨感觉,让她说话时的言词又尖锐又犀利。

“老二,哪儿呢?我现在必须找你谈谈!”

无视她的剑拔弩张,冷枭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态度平静的告诉她。

“正对面,蓝巷咖啡厅,我在等你!”

正对面,咖啡厅,他在等她?

一听这话,宝镶玉更怒了!

冷枭成竹在胸的样子,更加衬出她的愚蠢。而他一直都是姜太公在钓鱼——稳坐钓鱼台,而她在冷枭眼里,无异于一只咬住了饵的蠢鱼。

放好手机,挫败感让宝镶玉走得又急又冲,进入咖啡厅,果然看到穿了便装的冷枭就坐在窗户边上。而那扇窗户恰好可以看到婚姻登记处的大门。

咖啡厅淡淡的灯光下,冷枭面上的平静无波和宝镶玉的愤怒映衬成了一种绝对的反差。

他淡定,她恼怒。

放下包,坐在他的对面,宝镶玉依旧没法儿熄火。

“老二,你究竟什么意思,嗯?”

目光掠过她的脸,冷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疾不徐的问:“大嫂,喝点什么?”

“大嫂?”宝镶玉冷笑着反问,“你不是都成我女婿了么?还叫大嫂?”

抿了抿唇,冷枭没有反驳,声音清冽入骨:“这事与宝柒无关,她不知情。”

“她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怎么登的记?行啊,你俩把我当傻子了,合起伙来蒙我,搞得我像个小丑一样张罗婚事,整天喜滋滋的趁人便说女儿要嫁了。老二,你看着我特像个傻子是吧?”宝镶玉这会儿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恨不得掐死一个二个。

冷枭不答,手指沉着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对于他无视又冷漠的态度,宝镶玉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换了平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不同,她的女儿莫名其妙就嫁给他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羞辱,让宝镶玉暂时忘记了心底对冷枭的畏惧。

血液摧动心跳,心跳左右大脑,她的声音更是厉色了几分。

“老二,别的我不说了,我要你们俩现在就去离婚。离了婚,你还是我小叔子,还是小七的二叔,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头子那边儿我会替你俩隐瞒。”

手指微顿,冷枭眼皮抬起,注视她,“要离婚,我又何必费事?”

“你就不怕老头子知道?”

“随便!”

不管宝镶玉此刻有多怒,冷枭都淡然处之,坦然自若,仿佛全世界就没有他害怕的事情。

诚如她所说,他今儿搞这么一出确实有目的在里面。他从来不习惯被人操控,不管工作还是感情,不管什么事情,都得按照他冷枭的节奏来处理,由不得人左右。之所以要这么干,无非就是想给这位太过热情的大嫂当头棒喝,旨在告诉她,宝柒是他冷枭的女人,她的人生只有他才能自主。哪怕她是宝柒的亲妈,也不可以随便处置他的女人。

“老二!”宝镶玉气得直捂胸口喘气,心里有一种随时都会缺血晕厥的感觉,指着她声音压抑了一点:“我告诉你,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还没有人知道你们登过记。如果你不想害了小七,就不要这么任性!”

“大嫂,我的为人你懂。”他是任性的人么?

宝镶玉声音尖锐了起来:“老二,你害得她还不够么?他为了你,现在都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吗?”

心里一窒,冷枭眸色沉沉。

放下咖啡勺,他双手抱臂专注的看着宝镶玉,看到她耳后几根早白的头发,“所以,我要用一辈子来补偿她。”

“补偿她?一个女人失去的,你要怎么补偿?”宝镶玉气得笑了起来,“老二,如果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你是不会怎样,你猜他会怎么对付小七?他觉得他会允许这么丢丑的事儿发生在冷家么?老二,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这么冲动?”

冷枭目光如炬,顿了顿又说:“大嫂,我会处理。”

手指握拳捶着胸口,宝镶玉有些激动,看着他严肃的冷脸,看着这个自己从小见着长大的孩子,眼眶突然有些发酸,有些湿润,“老二,你自己说,大哥死后这些年,嫂子对你如何?”

“很好!”冷枭认同。

深吸了一口气,宝镶玉继续盯着他,放轻了声音哀求:“那么老二,就当大嫂求你了行不行?”

“行!”没有思索,冷枭点头,看着她目光里掠过的刹那光影,他的眸色转沉:“你可以求,我不会答应。”

喉咙噎住,宝镶面孔刹那凝结。

几秒之后缓过劲儿来,她觉得自己没有被他气死,简直就是奇迹。

“老二,你太伤大嫂的心了!”

情真,意切……

可是不论她说了什么,冷枭只是沉默,完全不予理会,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

咖啡厅里的空气,流动越发低沉,一阵紧似一阵。

“老二,我早就知道你和小七的事情了……”不管冷枭有没有回应,宝镶玉继续劝说,“老早的时候,今天这些话,我就想要问你,可是咱们怪异的关系处在那里,我做大嫂的开不了这个口。但是老二,小七他是你的侄女儿,你怎么想的?”

冷枭心下沉重。

怎么想的?他能怎么想?

见他动容,宝镶玉目光复杂,“咱们中国人讲究辈份,讲究礼仪,讲究丁是丁,卯是卯,你俩的事儿要说出去就是贻笑于世人,你知道吗?何况老爷子不喜欢小七,你们俩就算领了结婚证会有未来吗?小七跟了你,她的后半辈子都得被人戳了脊梁骨耻笑。老二,小七她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孩子,你不要看她表面儿坚强,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说到这里,宝镶玉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了解!”冷枭盯着她,声音冷厉的反问,“可,那是谁造成的?”

捂了捂眼睛,宝镶玉差点儿飙出泪来,声音哽咽不堪。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冷枭说得没有错,是她作孽,一切都是她作孽……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依旧能够回忆里小七六岁时被送到乡下去的情形。那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七个月大的可心,小七就那么抱着她的腿,泪如雨下的哀嚎着求她,她说她要妈妈,她说她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她的双手抱得紧紧的,像一只小猴子般怎么都不肯放,哭声震天……

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不心疼么?不难过么?不愧疚么?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谁又能理解她心里的苦楚?

现在,她只希望女儿平平顺顺的过日子,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冷家的高门大宅,不适合她……

偏偏,她又无力阻止,什么都不能做。

望着冷枭孤寂的脸,她缓缓的拉回了思绪,“老二,你真的不能放手么?”

回应着她的目光,冷枭语气凝重,“不能。”

宝镶玉心里一颤,语气无边郁结,“老二,这么多年了,老头子给你找了那么多的名门千金由着你挑,你不要,那么多的闺女你不喜欢,小七她……为什么偏偏就要娶她?”

“我要对她负责!”冷枭垂了垂眼皮,咬字清楚,面色冷厉。

负责?

寻着宝镶玉进来的宝柒,进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又难言又心酸。

脑子懵了几秒,心脏里像刺了根钉子。

原来他莫名其妙的强娶,不过就是因为要对自己负责!‘负责’两个字儿,说得好听点是男人有情有义不愿意辜负了她,说得难听点儿,其实就是他对床上之事的一种变相补偿。

一句话,将她的心逼到了角落。

再一次,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一直在故意忽略的问题——他们之间,有爱么?

看到她诡异的脸色,冷枭的心里紧了紧,向她伸出手来。

“来了?”

“嗯!”心里不爽,但是宝柒不想现在发作。

她冷漠的态度,击了冷枭一下。心里微窒,他客套的冲褚飞点了点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直接拖过宝柒别扭的手腕,拉她过来死死扣在自己的旁边。

“放开!”众目睽睽之下困在他的手臂之间,又是当着宝妈的面儿,宝柒脸红心跳,脸庞上说不出来的臊热,双手吃力的想要推开他。

能推么?能推就不是冷枭了……

技巧十足的手臂轻轻缠信她,男人箍紧了她的腰,拧着眉头低吼:“别拧了!”

宝柒咬牙,“冷枭!别太过份啊!”

“吼什么?”死死勒着她的腰,冷枭动作里的占有意味浓郁,“乖,回去再吼。”

手不能动,腿被他压住,宝柒气得面色通红。

褚飞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又尴尬的坐在了宝镶玉的旁边。

此时的宝镶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俩有关系,可是感觉和亲眼见到完全两回事儿。这么多年来,他俩从来没有当面儿有过什么亲热的举动,每次在人前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现在,从台后到台前,冷枭竟然毫不避讳在在自己面前又搂又抱……

她的心里,堵得厉害。

一个是她自己的女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叔子。

结果,他们通通都在隐瞒她,把她当傻子。

血压持续升高,她心慌得有些难受,抓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儿,恨恨的指着他们,“行,你们现在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小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不是你妈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儿,就这样!”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转身,泪水夺眶而去。

“妈——”一个字妈字卡在喉咙里,宝柒知道今天伤到她了。可是在这个见鬼的咖啡厅里,在这种混乱得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情形之下,她没有办法向她多作解释。

难以启齿,又无法处理。

事实上,刚才在婚姻登记处的屏幕上看到自己和冷枭的结婚记录时,她并不是伤心或者难过的。她更不能昧着良心说,她除了生气他的隐瞒之外没有半点儿欣喜。昨晚上因他而醉酒的难过,昨晚上醉酒后和他做丶爱时的欢愉,她不能说仅仅只是寂寞或者空虚。而是因为她爱他,从十八岁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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