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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米 小溪流水哗啦啦,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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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

二秒……

三秒……

与他对视了好几秒,宝柒略垂眼皮,捋顺了头发才又抬起头来。望着冷枭有些愠怒的脸,她轻声笑了。

“二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眸色黯沉无边,冷枭眉宇间明显带着恼意,不答反问:“干嘛去了?”

“额?哦!我替人治病去了啊!”继续顺着额间的头发,宝柒扯着嘴笑着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做的就是一名男科医生的正常行为。可是,在男人凌厉无双的目光的逼视之下,竟然诡异的觉得有些心虚。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迫惯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奴性思想作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迸发?!

扯淡了!

“看见啥了?笑得那么开心?”冷枭的脸色不太好,面上冷川一片!

看见啥了?宝柒的脑子,顿时想到刚才那一根紫黑色的棍状物体!

一念至此,她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与冷枭的目光平视着,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心里‘咯噔咯噔’的响声。

按理来说,就算他知道自己去替布兰登那个臭男人治病了,也不应该把一张臭脸板得这么狠吧?不对劲儿!凭着她本来敏感的直觉神经,她几乎可以断定冷枭铁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要不然,他的脸色咋会这么不得劲儿呢?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宝柒摸了一把自己笑得有些抽筋的嘴巴,吁了一口气,冲男人眨了眨眼睛,索性就承认了:“放心吧,二叔。布兰登那个玩意儿,我可是半根手指头都没有染指啊!不过就是小小的瞅了一眼。而且,绝对不能跟你的威风相比!”

咳!

男人握住拳在唇边轻咳一下,眉头狠跳着瞥向了四周。

远远的,已经有战士在往这边儿张望。

拳头松开,冷枭食指撑了撑额头,冷眼睨着她,眸底一抹又冷又复杂的光芒划过之后,他一只手插在军裤兜里,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动作又帅气又酷毙,还甩给了她冷冷三个字。

“跟我来!”

来?去?去哪儿啊!

宝柒暗自默了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啧!没错儿,这个地方么,他俩的确不宜过多交谈。

可是,二叔究竟要带她去哪儿啊?

不好问,只能跟随,一边走一边不停揉着有些抽痛的嘴巴,她加快了脚步。

出了B点基地,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傣族的村寨,途中还有野生的匏果树。宝柒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随在冷枭的身后,顺着外面狭窄的乡村公路一直往外走,不过走的却是另一条小道。穿过一块天然的橡胶林,基本上就脱离了红刺战士的眼线了。

冷枭在一条小河旁边停了下来,顺势坐在了河边光洁的大石头上。

宝柒停下脚步,蹲下身来,借机左右前面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她疾步走了过去。

娘也,真像三四十年代搞地下工作的人!

不得不承认,冷枭很会选择野会的地儿。

他坐的那边大石头经过夏天的水位冲涮十分的干净,石头旁边围着几丛高高的野生香蕉林,香蕉树上挂着没有熟透的野生香蕉,长长的青涩果实垂下来夹杂在宽大的蕉叶中,基本上阻挡了外面过来的视线。

落日的余晖,夕阳的光影,映在小溪的水波之上,小溪大约一米多深可见底……

果然是一个天然偷情好所在!

水波荡漾着,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静静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从城市到雨林,从营房到河溪,难得的静谧时光,似乎谁也不想打破。

坐在他的旁边,宝柒时不时拿余光瞄向他棱角冷硬的侧脸。随着时间一分分掠过,心里凝结起来的情绪,慢慢就套上了丝丝的紧张。

终究,还是她说话了:“叫我出来干什么?”

“看风景。”一出营房的门儿,徜徉在夕阳下,冷枭的样子看着又孤寂了几分。

“呃,别说,风景是挺美的!”宝柒眨巴眨巴眼睛,视线飘远,认同他的话。

“没你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醇厚悠扬,像一只会弹奏心弦的手指,瞬间就拨动了宝柒的心肝儿。在她的印象之中,冷枭很少说这种又煽情又褒奖意味浓重的话,仅有的几次记忆有限。而她和他之间,更是很少有机会这么静静的坐着聊天。

小扇子一般的两排睫毛,扑腾闪了闪,她笑着叹口气,双手抱着曲起来的膝盖,下巴搁在膝盖顶上,目光落在脚下的清澈溪流里,脸上笑容带着自然的恬静美感。

“二叔,甭夸我啊,一夸就仙儿了!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个性。”

冷枭侧过脸过看她,刚毅的冷脸洒上一层金辉。

良久……

他抬起手来,粗励的手指轻轻蹭着她的小脸儿,撩开落下的一缕碎发,“宝柒,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啊?”嘴巴咧了咧,宝柒拧上了眉头。

咦!?这个男人到底咋了?不责怪她为毛要替男人看病,什么也不问,竟问她咋想的?

不理会她的探测视线,冷枭的话题又飘了:“宝柒,你开心吗?”

眉头松开,宝柒笑着挑居,有些狐疑的问:“我?我当然开心啊。二叔,难道你不开心吗?”

深邃的冷眸落入她迷蒙的双瞳,冷枭眸底视线越发复杂。

没有回答她,盯了小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里来。”

“二叔,你今儿有些古怪,到底怎么了?”

宝柒心里沉了下,瞧着他脸上古怪的神情,淡淡的动作,冷冽的眼神,那样的冷峻无匹和琢磨不透,不由得心下略略惶惑。不过,她还是听话的挪了过去坐到他的腿上,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腰。

可是,男人却并不说话。

自闭症的孩子伤不起,长大了治好了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

宝柒叹了叹,双手摸上了他的脸,“二叔……?”

“嗯。”男人低下头看她,圈住她窄腰的手掌又紧了紧,眸底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

“你心里有啥什么不舒服,你就说出来啊。不过,先说啊,如果你是因为我今天替那个神经病瞧病不爽快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二叔,你知道我是一个医生,这都是必须做的。其次吧,咳,不瞒你说……男人那个玩意儿,在学校的时候我见得就不少,真心没觉得有啥稀罕的!”

说完见他眉头都蹙成了一团,她又乖乖的凑过脑袋去,色迷迷地在他的唇角上蹭了蹭,再次补充了自己刚才的话,“你的,真是我见过最好的……”

“就知道哄老子!”狠狠捏她腰,男人稍叹口气,将她圈紧在胸前,下巴紧紧抵在她的额头上,来回磨蹭着。

哄他?!她说的是真话啊!

见多识广的宝柒不期望就想到某男人的不良画面,脸上腾的一红,推开他的脸,正色的板着小脸儿,“我说真的呢,你还不信?”感觉到男人的手上又加了把劲儿,她身体不由得有些麻软。呲!这个男人,总能有让人触之就不舍的本事……

冷枭盯着她,“不信,除非你证明。”

“怎么证明?”抬起头来,一抹狐疑的色彩染了宝柒的眉头。

啥事儿都能证明,这个可怎么办?奇了怪了!

男人冷硬的下巴顶了顶她的额头,微微低头,冷冽的目光化为幽深和复杂,目光里,隐隐约约荡漾着一抹无法用言词描绘,只能用意识去感知的灼热温度。

四个字说出来,像从滚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烫人心魄,“你说呢?嗯?”

又是反问。

一般来说,爷的反问,稍带的都是某种不良的心思。

呼吸骤然紧了紧,宝柒的思绪被他的话给熨烫了几分……

身体颤抖一下,她思维乱了又乱,动了动嘴皮,小声地质疑:“二叔,光天化日,荒郊野外,不过几颗野香蕉树遮住,你就又想到干那事儿了!?好强大的神经——”

“放屁!”

“额,难道我猜错了?哈,说吧,让我怎么证明?”

“嫁给我!”

第三次,冷大首长求婚了!

和前两次一般无二的淡然口气,带着惯带的冷冽。

不过,目光里,多出了几许期待。

事实上,冷枭并不是那种擅长于用言语来讨姑娘喜欢的那种男人。他决不会说嫁给他就能给她如何的华衣美食,富贵荣华,更不会说如何对她宠爱今生,如何与她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如何对她不离不弃……冷枭此人,反反复复,说来说去,没有鲜花,没有跪地,不过就这一句——嫁给他!

一切看起来简单……

可是,对于向来冷酷的枭爷来说,这已经是他能给一个女人最重的承诺。

嫁给我!

任何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说这话,都该是感到欣喜的吧?

宝柒脸色变了!

对于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一个不能替男人诞下后代的女人来说,结婚两个字无异于有千斤重,万斤重的巨石在砸脑子。望着他,望了他很久……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拒绝,更没有嬉皮笑脸扯东扯西,而是严肃认真的板正了脸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二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不能。我不能替你生孩子,冷家不会接受我,社会不会宽容我们的感情,所有人都会拿冷眼看你,部队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处分,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以前也不能,为什么敢招惹我?”冷枭咬牙。

以前虽然她能生育,可是他们的身份和关系,不是照样不能要孩子么?不是照样不能让人接受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她可以,现在就不可以了?

这几天,她在雨林里奔波时,他的脑子就始终在琢磨这个事儿。

搔了搔脑袋,宝柒望着溪水,“二叔,是我不好。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得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不懂得社会和生活的压力……而且,二叔,你不会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和不行是两种概念。不能是外部原因,我还可以争取!不行是本质原因,没法挽回了……”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儿,镇定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淡声继续:“二叔,我可以做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没有过脸!但是,我不能让你冷枭被人戳脊背骨,让你背负千夫所指,万人痛恨的骂名!社会是天下,天下是社会,即使我跟你没有……”

“闭嘴!”男人突然的沉声低喝,打断了她差点儿脱口飙出‘没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字,宝柒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不管怎样,都没办法改变……”

一秒后,她话未说话,思维未及反应,嘴唇就男人急切覆过来的吻给封堵住了。

“闭嘴,不许再说!”

“闭上嘴……”

吻一下,说一句,男人不容许她有任何的争辩与抗议,灵活霸道的舌头飞快的挤进了她的嘴里,勾缠着她滑腻的小舌头,挑动着,纠缠着那一份他永远食之不够的甜美……

反复,反复,反反复复。

前后,前后,前前后后。

唔……唔……喔……嗯……

嘤嘤声声,低喘阵阵,宝柒的手挽在了男人刚劲的脖子上,直到自己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和正常的思维,不知不觉的热情回应了他,两人才终于互相吞噬般吻着彼此,津沫交换着呜呜嘤嘤无数个来回。

良久,四周寂静,喘息稍平……

两个人诡异的没有提莫名其妙出现的布兰登,没有提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行踪,再一次为了同样的事扯出了万般的烦恼丝来。

动了好几次嘴皮,宝柒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他不说的,自然不能问。她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

所以,她只能说自己能说的话了!

“二叔,你好好考虑清楚我说的话,我不是在瞎扯淡,这些都是事实。它们都活生生摆在面前,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所以,结婚,还是免了吧!”

“我决定了!”冷冷四个字,枭爷的呼吸,略显粗重。

“冷枭!”

“闭嘴!”

两个人粗和蝗呼吸,面对面看着对方,像两只斗争的刺猬一般,瞪着彼此。

恨不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戳穿的脑袋,挖出对方的思想进行再创造。

瞪!狠狠瞪……

瞪到尽头,在男人冷冽逼人的视线下,宝柒终究软了下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水雾,呼吸不畅导致胸口急剧起伏着,她迎着男人坚定的目光,软糯着嗓子,摇他手臂:“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约法三章你忘了……?那可是我当初决定跟你在一块儿的条件。”

冷枭冷哼一下,叱责道:“老子反悔了!”

反悔了?

头上‘唰唰唰’掉下三条黑线,宝柒压根儿就没想到冷枭会这么无赖的直接说反悔。

“二叔,你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的?!那五年……不找我的要求,你不都答应了么?!”

“那是以前,现在……哼!不必了。”

“为什么现在不行?”

一把捏着她尖巧的小巴抬高,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咬了咬牙,认真地说,“因为你思觉失调!”

思觉失调?竟然说她是精神病?

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又不能够,宝柒有些恼了!“喂,你过份了啊?我最多骂你是混蛋,王八蛋,臭不要脸……可是从来没有带着人格侮辱骂过你的脑子啊……”

“傻妞!”嘴唇淡淡勾起,冷枭张开手臂拥紧了她,闭了闭眼睛,“嫁给我,你怎么骂都成。”

“你……二叔,你就不能讲讲道理吗?”

“不能!”

宝柒望天,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儿。

大掌揉着她发蒙的小脑袋,冷枭的面上表情依旧冷硬,手上却满是柔情。

盯着她,轻唤:“宝柒。”

“嗯?”宝柒目光狐疑。

“宝柒。”

“啥?”

“宝柒。”

拍开他像摸宠物狗一般的手,宝柒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喂,我可不是爱宝,瞧你给叫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叫小狗呢。”

男人冷哼,“你可没爱宝听话!”

被他噎得不行,宝柒咽了咽口气,赌气般开始拧动身体,却被男人给恶狠狠的搂进了他铜墙铁壁般的怀抱里。圈紧了她,男人冷冷拧紧了眉头,像抻掇又像宠爱的冷声说:“性子真轴!人不大,脾气不小,一天到晚臭得瑟!”

威武霸气,还刚收了两个打杂小妹的宝柒同志,就这么被活生生踩低了!

一挑眉,她眉锋如刀刃:“嚯,骂我?”

唇线抿紧,拉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冷枭吻吻她的额:“乖,赞你呢。”

“哼!”宝柒撇了撇嘴,有他这么赞扬人的么?狠狠瞪他了一眼,她继续云淡风轻的扯犊子,心里却憋着一股子劲儿凉飕飕发冷。怎么着说来说去好像又被他给绕了回去?明明她没有答应他的话,可是好像他完全不把她的抗议当回事儿啊?

谁说冷枭不善言词的?!人家是用词在精,不在多啊!

一句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她就溃不成军了。

“闭上眼睛眯一会,晚上有烧全羊吃。”视线瞄向远方,冷枭按住她的脑袋埋进怀里,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前假寐,一只大掌若有似无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的呼吸在她的发顶,他强劲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儿。

窝在他的怀里,宝柒吹着溪流之间拂过来的丝丝凉风,微微眯上了眼睛,笑意同时僵在了唇边,丝丝凉风入骨,她略带凉意的抖了抖,心底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承认吧,宝柒。你的借口,你的坚强,你的骄傲,你的一切都他妈是假的。在他面前,其实你自卑得如同一只可怜的蝼蚁……自卑的蚁,正在啃噬你的骨髓!

爱情?你早就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你不敢想象……

淡淡的,她仿佛听到自己声音沙哑的说:“二叔,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会怎么样?会不会原谅我?”

她以为自己说了,原来,她已经阖上眼进入了梦乡……

不过一个梦,罢了!

——

——

晚上,月朗,星稀。

南方的夜晚,处处树影婆娑,旖旎万分。

为了犒劳新兵集训大队的首次野外生存训练取得了圆满成功,部队炊事班给准备了十几只烤全羊,个个欢天喜地。而且,不仅有烤全羊,还有成打成打的啤酒搬到B点基地准备烧烤的宽阔草坪上。

当兵的人,个个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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