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秦叔敏落了座,郭文莺立刻伏倒在地,行了叩拜大礼。
秦叔敏微觉诧异,“你是郭家的孩子?”
“是。”
“郭昭的亲孙子?”
郭文莺微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祖父正是郭昭,那信物也是当年文莺满周岁时,祖父亲赐的,不过文莺不是孙子,是孙……女。”最后一句,她说的甚是艰涩。
秦叔敏大惊,他与郭家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老国公在世时尚算亲密,后来与郭昭关系最好。郭昭虽大他十来岁,却从小对他极为照顾,他的功夫就是郭昭一手教的。
只是郭昭去世之后,他有些不齿郭家后人的所作所为,便有意疏远了。这些年虽然没过多联系,但曾经的救命之恩还是牢牢记在心里的,所以一待郭文莺的信物到了,便毫不犹豫从颍州来了。
只是路途遥远,他身子又不好,小病了一下,所以来到时便有些迟了。
不过,孙女?郭家的孙女怎么在朝为官了?
郭文莺轻吸口气,开始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经历说清楚,从祖父死后开始说起,傅莹是如何陷害母亲,郭侯爷和祖母又是如何袒护,自己又如何被诬陷是个不祥之人送到农庄,后又如何结识了封敬亭,随他到军中立了战功。
这些往事,她从没对哪个人这般详细说过,就算封敬亭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内里的辛酸苦累不是他一个外人所懂的。今日见到秦叔敏,不由想起来最宠爱她的祖父,也勾起了她的心中最不轻易碰触的痛,说到伤心之处,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哽咽道:“秦爷爷,文莺确实是被逼无奈的,若不是他们不给文莺活路,文莺也不会处境艰难,最后还被逼到军营里,战场残酷,几经生死才到了今日的局面。”
秦叔敏听得义愤填膺,恨声道:“如此对待自己的孙女,这郭傅氏真是狠毒之极,当年我就说她不是个好女,郭二哥也不喜欢她,可皇上赐婚没办法,只好娶了这刁妇。郭大哥死后,她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就因为她,累得郭大哥青梅竹马的恋人早死,那个孩子也……现在竟愈发不像话了。”
郭文莺微讶,没想到他和祖母还有这等恩怨?祖父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也听奶娘说过,内中详情也不大了解,只约莫知道后来祖父想娶那女子,却最终没成功。
秦叔敏本就是军旅中人,说话也不讲究,大爷、亲娘的骂了一阵,又道:“你叫我来可是为你母亲伸冤的?”
郭文莺摇摇头,“秦爷爷能为母亲伸冤自是好的,只是今日却不为此。”
她把与方大斗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秦叔敏听着撑掌大笑,“好孩子,真有你祖父遗风,我瞅着郭家那些人统统加起来都不及你一个。”
他说着,又道:“你放心,你秦爷爷好歹还有几分颜面,在军中也能说得上话,有你秦爷爷在,定能说服那些军中旧部助你一臂之力。”
郭文莺大喜,又跪下磕了头,“多谢秦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