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方圆两三里的地方,顿时成为血色修罗的屠宰场,骑兵碰撞,燕晋两方人仰马翻,互相被踩踏。
一接触,战斗就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无不抱着重创对方的勇气和决心,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尸首分离。
这场战斗开始,燕军先发制人,凭借骑兵强大冲击力与灵活性,开始还能占据优势,但随着晋军玩命打发,及四面涌上来的晋军,凭借数量优势怒起围攻,燕军优势在逐渐消弱。
半个时辰左右,燕军优势全无,被晋军从四面八方包围,开始遭到对方碾压式袭击,节节败退,龟缩在晋军大营中央。
就目前局面来看,燕军袭营失败,惨遭重重包围,插翅难飞了。
这时,沐啸天松口气,燕军已被两翼包抄,歼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等歼灭这支燕军小队,今夜晋军伤亡,总算报仇了,他也觉的轻松许多,不至于伤亡数万骑兵,却没有给对手造成任何危害。
“不要犹豫,最后一击,务必全歼燕军。”沐啸天骑在战马上,挥刀砍杀,同时促催身边兵卒。半夜狼狈,这会儿,总算扬眉吐气了。
然而,他还来不放肆大笑出来,这时候,韩孟骑着战马,边朝着他追上来,边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你看东面。”
此刻,晋军大营东面,火势冲天,把黑暗天际照的残红,熊熊烈火好像要吞噬苍穹似地,冒着滚滚浓烟,在微风中,发出咆哮式的吼声。
那漫天火光,随着风势,开始朝着大营中央席卷而来。
“东面,不好,那是储藏粮草军械的方向。”茅丰神色骤变,前一刻,略带喜悦的面孔,看到冲天火光时,脸上马上变的苦不堪言。
“混蛋!”沐啸天勒紧缰绳,望向东面,不正是大军储藏粮草的地方着火吗?
这一刻,沐啸天恍然大悟,总算知晓燕军为何去而复返了,却甘心情愿被围攻了。
千算万算,自己竟忽视了粮草大营,难怪这支骑兵队伍,在陷入重围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撤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故意牵制吸引自己,为同伴争取时间。
后知后觉的情况,让沐啸天尚未平息的怒火,又涌上心头,恨不得仰天长啸,贼老天,何故这般对我!
粮草军械被烧,无异于断了晋军命脉,尽管大军目前在晋地,若想筹备物资,恐怕有点难度。
问题关键还不在于粮草,在那漫天火光席卷大地而来时,地面突然冲出不亚于被晋军包围骑兵,趁着火光照耀,看样子仓皇逃离过来,似乎被迫避开烈火追击,实则,对方气势汹汹,黑色铁甲上,映照出赤红光芒,移动中,宛若鲜血或红绸在移动。
目标明确,企图通过从晋军背部穿插,破开包围,救出被包围的燕军。
“大将军,该怎么办?”听着背后传来燕军冲杀声,茅丰心里早凉透了,揪心的向沐啸天询问。
今夜,简直活见鬼了,一次毫无预兆的袭击,让晋军损失惨重。眼见围困了来袭骑兵,粮草大营却被烧了,还有数万骑兵正发动冲击。
他参军十几载,也没有遇到过这般狂妄自大的军队,更没有有过今夜这般经历,数万燕军却把十万晋军连番活活当猴耍,还玩的不亦乐乎,乐此不疲。
眼下粮草大营刚刚起火,若马上派兵灭火,还能够救出部分粮草,若准备全歼前后两支骑兵,粮草会全部被焚毁,大军明日口粮都成问题。
何况,背面骑兵来势汹汹,面对并不严密的包围防线,对方肯定能够撕开口子,解救出同伴,这样晋军面临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
如此境遇,真可谓是前有猛虎,后又饿狼,左右为难,神仙也难有两全之法,何况凡夫俗子了。
“战,死战到底!”沐啸天闻言,斩钉截铁的道。
当前情形,若晋军主动撤离,先前花费代价形成的包围,无疑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者燕军攻势不弱,此时撤离灭火,岂不是让燕军掏出升天,晋军反而陷入前后夹击中,不仅所有努力白费,还会死伤更多晋军。
他戏如刀割,既痛心粮草被烧,也担心三军将士明日口粮,奈何,无论情形多么艰难,都必须先击溃燕军,才可接触眼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