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呢,谁让这个周亮是她最疼最疼的小儿子,她这做娘的,虽然也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训,但,她也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儿子过的不幸福,和不喜欢的人长相厮守,那可是活活的受罪。
可这万千种法子都试过,周亮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知己。如今却是言辞凿凿的说一个作画的女子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这就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卢氏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娘,我喜欢夏冰儿,从我第一次看见她画的自画像时,我就爱上了她,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不让您的儿子着迷!娘,我们择个吉日,去她们家下聘礼吧!”
周亮言语间透着一股子兴奋,让卢氏深深的被刺伤了,她感觉,自己的儿子就快要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不要她这个含辛茹苦的老娘了。
卢氏后退一步,她表现不出高兴,但也不能过于生气。
“她是哪里人?家境如何?”卢氏进一步打听,她希望,那日在集市上看见的,会是个富家千金,只是为了一时的玩乐在街边作画。
周亮听卢氏问自己详细,以为卢氏已经开始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了,心里一阵狂喜,他强压住这阵子狂喜,面上镇定地回答说:“她是我们镇上下面一个村,夏家村的人,家里有一个瘫痪的母亲和四个弟妹,她爹已去世。”
周亮不想隐瞒他娘任何关于夏冰儿的事情,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夏冰儿的情况交代了出来。
卢氏的幻想破灭了。
她,卢氏,正五品朝廷大官的夫人,竟然没发觉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村姑,还是那样一个超负担的村姑。
卢氏一手扶额,身子晃了晃,被翠儿扶稳。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虽然震惊,愤怒,心忧,彷徨,但卢氏还是希望能够知道关于儿子喜欢的这个女人的一切。
周亮看卢氏的表情及动作,明白了,母亲不喜这个身份卑微的夏冰儿。
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她叫夏冰儿,我和她是在街头一次卖画中认识。当时,一个胖妇人正在闹事……我帮了她,她赠我一副肖像画,画中是她自己,她的背影!从此我日夜对着那画日思夜想,无法克制的爱上了她!”
“这是计谋,绝对是她的计谋,她一个村里的姑娘,为了攀上你这等富贵人家,定是想尽一切办法,亮儿,你得听为娘我的话,立即同她断了一切联系,这样对你,或是对她都是最好!”卢氏坚决加肯定的劝说道。
“娘,为什么?您不是也很喜欢她做的画吗?今日,您还在那么多夫人面前夸赞她画的好,比以往任何一副您收藏的画作都好。您没有和她接触,对她不了解,就像你喜欢她的画一样,您一定会喜欢她这个人的!”周亮突然怒号起来,卢氏被吓了一跳,觉着这个儿子也许不是她所生。
“别说了,她的画,我可以摆在堂屋,但人,绝对不能踏进我们周家半步!”卢氏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同一个乡下丫头成亲。那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就是做妾也不成。
那会坏了她儿子的名声,坏了她和周老爷的名声。
周亮听了卢氏这样说,简直是心灰意冷。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来了精神,走到卢氏的面前道:“娘,你可曾记得莲花镇上白玉莲之女?”
卢氏心内一颤,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儿子道:“你说的可是段平,那个年轻貌平美的段家姑娘!我们莲花镇上段丰唯一的女儿?”
周亮见母亲有所松动,深深的吐了口气,不住的点头道:“正是,你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