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个人在那儿神叨地碎碎念,听得我身上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冒,说实话啊,着面对面地和鬼魂魔仙干,我真不含糊,再怎么说,咱也是经过几番实战磨练的一名初级神青(神棍青年)了嘛。
可是,此时此景,看着胖子一个人在那儿真情流露的装神弄鬼,我却是顺着后脖颈子冷汗直流,原来这看人演戏和自己入戏的感觉还真就不一样,他大爷的,死胖子,你丫长话短说行不行。要他妈不是亲眼看到你对林菲儿一往情深的黏糊劲儿,我真要以为你小子和这个伪娘鬼魂有一腿了。
我正度日如年地在心里把胖子跟煎牛排似的,翻过来掉过去的骂着,就感觉脑后边有凉气儿,我心说不好,刚想下意识地一挫身,整个人一个361度托马斯大旋转,就大头朝下的倒立在空中。
这还不算完,我就觉得脚踝一紧,旋即就被倒提着甩到了附近的一棵松树上,那棵松树半死不活的,一些枝杈也断了,无巧无不巧的,我的裤腰带正要挂在一根只有几寸长的断枝上,于是,我就想一块破抹布一样,被倒挂在了松树的半截腰上。
事发仓猝,我和胖子都没来得及反应,等我醒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开始骂街并喊胖子过来救我的时候,一阵阴风袭来,本来就全是干燥的浮土和松针的林子里顿时灰尘弥漫,呛得人直咳嗽。
阴风过后,胖子并没有急于将我摘下来,而是直眉瞪眼地看着我身后,眼神迷离而妩媚,我操,什么情况,不会是出现什么狐仙之类的地仙了吧?
我费力地扭过头,现在在我眼中的世界已经颠覆了,可是,就在这颠倒的视野中,我赫然看到一个面色白皙、容貌俊俏、身形消瘦、穿着一身干干净净学生装的20多岁的青年男子正冷冷地看着我。
“同学,毛主席在七千人大会上曾教导我们说,对待我们的同志,要正大光明搞阳谋,不要把屁憋在肚子里,放出来就舒服了。我看,你这个同学忘性很大啊,还需要加强学习,要对自己灵魂深处的灰尘进行认真打扫,狠斗私心一闪念。”
标准的京片子口音,一说话不自觉露出的兰花指,一个在不应该的时间、不应该的地点出现的一个面色苍白、走道直飘的年轻人,啊,我眼前一个黑:“你,你是徐羽菁……大哥?”
“不要用这种封建阶级的腐朽没落的称呼来喊革命同志,你还真是不可救药啊。”徐羽菁扭动精致的腰肢,一摇三摆地飘过来,伸手虚空一劈,挂着我裤腰带的树杈“咔吧”一下就折了,我“哐唧”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梆硬的石头凸起的地上:“哐”,是我小身板落地时砸出的响声;“唧”,是我被摔得五脏六腑都挤一块儿以后,嘴里发出的类似被鼠夹子夹住的耗子的呻吟声。
玛逼的,这个伪娘们还真是个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过的不走寻常路的怪胎啊,连jb整人都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但爬起来以后,已然是满脸堆笑:“徐羽菁同志,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常听胖子提起你,早就想来看你了,一直腾不出工夫,那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好人打好人,纯属误会,呵呵”
我一脸干笑地和徐羽菁套磁,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和谐社会的神青,犯不着和一文革余孽较劲儿不是,再说了,这个死变态一翻脸,我还真就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所以,我搜肠刮肚地卖弄肚子里那点儿有限的文革知识和词汇,就怕那句话不对再招惹到徐羽菁,再挨顿隔空打牛的不世神功。
见我一脸谄媚,徐羽菁一仰脖,样子很吊地瞪了我一眼,哎呀,我当时就感觉一股尿意顺着脚心直冲脑门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销魂的一眼,杀伤力可太大了。
见我浑身一激灵,徐羽菁有些不快:“你干嘛呢,假模假式地在那装孙子,又憋什么坏儿呢?”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特别崇拜您,这一见到真身了,特冲动……啊,不是,是特激动,你看我都饥不择食,我呸,是口不择言了。”我被这伪娘们连雷带吓的,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