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舒口气:“还是你想的周到。”
木淳轻声说:“我还请了一道神秘的护身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轻月和木淳来到河边,我们这些人分成两帮各自站好,河边寂静,风吹芦苇伏头,白色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谁先来?”木淳问。
轻月道:“随便。”
“既然你们向我挑战,那就你先来吧。”木淳说。
轻月不屑的一笑,根本就不去说什么,先来就先来。他来到河边,深深吸了口气,做了个马步,气势不凡。别看这么多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全神贯注看着他。
轻月从马步缓缓站起,把手里的油纸伞打开。
油纸伞已经换了模样,围着伞沿一圈挂满了符咒,他轻轻转动,符咒都飘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作法的原因,河面起风,吹得衣角飘起,我浑身全是冷意,抱着肩膀。
天色也开始暗下来,飘来厚厚的云层,阳光阻挡在外面,森森之气荡漾水面。
我们面面相觑,我拉着解铃轻声问:“这些异象都是这小子弄来的?”
解铃一改戏虐之色,十分严肃,没有说话。旁边的皮南山道:“此人有点来历,竟然能动用天师格呼风唤雨。”
我问那是什么,他们聚精会神看着,并没有答话。
风越来越大,水面荡起涟漪,一汪河水看起来竟如同大海一般蕴藏巨大的能量。
轻月捏着伞柄,轻轻一掷,油纸伞从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在水面上,层层涟漪齐聚伞底,像开了锅一样。他正要下一步动作,忽然有人远远喊了一声:“万万不可!”
轻月收住手,一脸的不高兴,远处来了两个人。一个年轻的,一个老一些,年轻的扶着老人,老人还不停催促,让快一些。
两人来到河边,一个是中年妇女,一个是老太太。刚才喊话阻止轻月的正是老太太,轻月虽然傲慢,但不至于对老人无礼,他放下油纸伞道:“老人家你是喊我?”
老太太环顾一圈看看我们,苦笑着说:“我这一看啊,诸位都是高人,请高人们手下留情。”
皮南山凑过去:“老太太,这话怎么讲。”
老太太道:“我老家就住在不远处的陈家村,我本人也姓陈,在这里做神婆很多年了,和东沟的木老先生也认识。”
皮南山忍着笑:“那你认识他吗。”他指了指木淳。
陈老太太揉着昏花的老眼说:“不认得呢。”
“他就是木老先生的孙子,木老先生一身的本领都传给他了。”皮南山介绍。
陈老太太道:“那就更不是外人了。大孙子,听奶奶一句话,这个河不能动,是有禁忌的。”
“怎么讲?”木淳问。
陈老太太说:“很多年前,我还是小小姑娘的时候,二龙河这里还没有急湾,为了疏通水利,十里八乡的人在这里开荒,挖着挖着,挖出一个大坑,里面有口棺材。谁也没敢妄动,后来请了个游方道士,姓吕。吕道士说这棺材不可开启,里面通着阴曹地府哩,一旦开启,伤及无辜生灵,阴间阳间二气会失调,很多人都会遭难,造成无端杀孽。后来就引了水,把棺材沉入水底。这里的水也变得湍急无比,一些不知轻重的人溺死在里面,这多年也没人敢来了。我道行浅薄,和诸位比不叫个玩意,可我知道这口棺材关系重大,一旦打开周围所有的老百姓都会遭殃。请各位高人抬抬手,给老百姓一个活路吧!”
说着,她让那妇女搀扶着,就要下跪。
轻月赶紧用手拦住,不让她跪下去。
马丹龙道:“陈老太太,且不说棺材是不是真通着阴间,就算通了也不怕。那姓吕的道士道行微浅,他不敢开不等于别人不敢开。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心里有数,出什么事都由我罩着。”
他口气也太大了。
马丹龙吩咐:“轻月,该怎么干还怎么干,赶紧的。”
陈老太太急了:“各位,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作法扰动棺材,更不能打开。这些年好好的什么事也没出,你们不能无事生事。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办?”
马丹龙不爱听了:“笑笑,把这位老太太往后退退,无关人员不要打扰作法。”
燕笑笑过来清场,老太太急眼了,扯着嗓子喊:“谁碰我?谁碰我谁沾包,我一身都是慢性病,告诉你们。”
燕笑笑不耐烦:“老太太,你怎么还讹人呢。”
陈老太太忽然撇着两只小脚到了河边,两只脚都浸入水里,目光炯炯说:“你们再作法,我就跳河!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