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叔叔的追问下,我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说完后,时间不短了,医生查房回来,提醒我们该离开,让病人休息。林波的情况还是很糟糕,他妈妈和他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林叔叔对我做了眼色,示意什么话都不要和他老婆讲。这件事藏着很大的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们从医院出来,林叔叔眉头紧锁,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遇到这样的事,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来到医院外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看,脸色变了,轻声咳嗽一声:“老婆子,你到外面打辆车。”
林母很听男人的话,先行出去到路边打车。
看她走了,林叔叔拉着我,低声说:“小慈,你看。”
林叔叔手机也有微信,我一看就愣了,有人刚刚申请加他为好友,申请人正是慧心拾兰!
我半晌无语,这是一个信号,说明鬼魂的感染已经传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掉进这个泥潭里了。
林叔叔没有通过她的申请,想了想,说:“小慈,你记不记得咱们村有个木老先生。”
我点点头,这木老先生岁数很大了,是位老中医,一辈子没娶过媳妇,自然也就没有子嗣,现在一个人住在村里。他在我们村的辈分特别高,一生妙手回春,治好很多人的病。有的人家里一共四世同堂,几乎代代都受过他的恩惠。
他现在有多大了,谁也说不好,但肯定是八十岁以上。
林叔叔说:“我经常帮着木老先生进山采草药,和他关系很好,这位木爷爷道行很高,这件事或许可以让他帮着看看。”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的胆子特别小,而且动不动还有打嗝的习惯,我妈去找木老先生求了一副草药,后来治好了。我和木老先生没有太深交集,无法判断他到底行不行,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既然林父想试,那就试试吧,好歹多一条路。
等把林家父母送走,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感觉天大地大竟无容身之所。叹息了半天,拿出手机给解铃打了个电话。本来不抱希望的,谁知道一打就通,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我是王慈。”我赶紧说:“解老弟,咱们在陆大有的家里见过。”
“噢,原来是王兄啊,”解铃笑:“我刚刚出关,你的事南山都跟我说了,听说你和陆大有弟弟的症状一样?”
“情况很复杂。”我说:“咱们能不能当面聊聊。”
解铃沉吟:“可以,你来我这吧。”他给了一串地址。他住在城乡结合部,那地方我可知道,特别乱,人员组成还杂,最近正在大动土木,整个街道都乌烟瘴气的,环境很差。
我急匆匆打车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下了车按图索骥,过了一座臭水沟的桥,里面是棚户小区。我沿着胡同,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
眼前有座简易的平房,在城里只能拿着当仓库用。这条胡同一排全是这样的房子。
里面亮着灯,我上前敲敲门,时间不长门开了,皮南山站在里面。这两天,天气回暖,他就穿了个大号的短袖衫,这人别看胖,可皮肤极好,白嫩白嫩的,长得很像是肥头大耳版的唐僧。
他把我让进屋,里面一共两居室,桌椅都破破烂烂的,就算是农村五保户的家也比这好。靠窗摆着一张简易行军床,上面扔着几件衣服,倒扣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屋子正中是饭桌,收拾得倒也干净,摆着地摊淘来的茶具,解铃正坐着喝茶,一边喝,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着本市晚报,做派就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他看到我来了,热情打招呼:“王兄,欢迎到我们的陋室做客。”
来了不能马上说正事,肯定得寒暄,我问:“你们怎么住在这儿?”
皮南山笑:“便宜啊,一个月俩人才二百块钱。我们能省就省。”说着,他躺在行军床上,自顾自拿起那本书继续看起来。这人真行,有客人来了没说招待一下。
我坐在饭桌旁,解铃递过一杯茶,我刚要接,忽然看到他的眼睛,吃了一惊。
他的双眼还是鬼上身那样,全是眼白,只有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小点,如同针头大小,特别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