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尊佛陀的形象,他金光闪闪,却没有眼球,一片眼白,露着阴森的笑,从高空俯瞰着我。
我先把铜锁送到家,铜锁迷蒙着双眼,勉强拖着两条腿,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小区。我又往老猪他家开,谁知道老猪在后座忽然说道:“先送你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你醒了。”我抬头看后视镜,里面的他不像是才醒的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叹口气:“一宿了,没接到雅茹的电话,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有消息告诉我。”我心怦怦跳。
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没有完,林波下一个就是我。我在道观里看到过林波,那地方只有山灵和恶鬼才能去,所以现在特别着急想知道林波的结果。
我到了家门口,跟老猪告别,老猪面容愁思,他告诉我,知道林波的情况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家,坐在床上,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看看表,已经下半夜三点多了,我七点就要出门上班,这样才不能迟到。
抓紧时间睡觉吧,我定了闹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很长时间,这才昏昏沉沉过去。
正睡得熟,手机铃响了,我不情愿的起身,到上班时间了,草草洗了把脸出门。
浑浑噩噩到了办公室,还没等坐稳,就被经理请去喝茶。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小男人,先是和颜悦色问我这两天因为什么事请假,我没细说,就说身体不舒服。他又问哪不舒服,有没有医院的化验单什么的,我心里烦躁,看着他那张脸就来气,恨不得大皮鞋一脚踹过去。
说他是小男人,一点不冤枉他,心眼太小,这又不是学校,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我懒得细讲,有的没的胡说八道。经理不耐烦,说你如果没有医院的单子,那不好意思了,这两天算旷工,月底在工资里扣钱。
好不容易应付完他,我头疼似的回到办公室。我们办公室都是隔断的办公桌,大概十来个人。我闷头往回走,昨晚那股心高气傲的劲头早就没了,剩下的就是惶恐和担忧。
如果林波完了就是我,按时间来算,就快轮到我了。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有信息提示。不知为什么,一瞬间我头皮都炸了,心脏猛的一抽,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慧慧来的催命符吧?
我心乱如麻,手忙脚乱去掏手机,谁知道有人喊了一声:“小心。”
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跟一个人撞得满怀。这是个女孩,都是香味,而且我这个手吧,因为情急之中要支撑身体,慌乱中摸到了女孩不可描述的部位。
我刚心猿意马,就觉得手背刺痛,低头看,那女孩端着热水呢,洒在我的手上。
我惨叫一声,抖着手。这个女孩是我们公司的司花,刚从总部下来,具体名字还不清楚,我就知道大家都管她叫琳琳。人家现在是总裁助理,公司红人,地位和工资我跟人家比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她本来是在总部,下到我们分公司办事,地位比经理都高,属于钦差。
我平时也只能老远看看她的背影,别说干啥了,说句话都没资格。
琳琳倒是没怪我刚才唐突她,而是关切问我,被热水烫了有没有事。这时候就算没事也得装有事,要不刚才摸那一下的责任躲不过去。
我点点头,装成很疼的样子,她带着我去卫生间,先用凉水洗洗伤处。
全办公室的人都藏在隔板后面,偷窥我们。琳琳实在是太优秀了,一举一动都牵动这些屌丝的心。
我在男厕所用凉水冲了两遍,手背发红,刺痒难耐,倒是没什么大碍。
琳琳在外面等着,隔着门问我有没有事,我一边呻吟说疼,一边拿出手机看,刚才是谁的信息。
这一看就愣了,信息是老猪发来的,他上面写:老王,林波已经疯了,送进了南山精神病院。你要是今天有时间,下班过来看看,情况不乐观。
我心下晦暗,这时老猪又发来了新的信息,是语音。我点开,里面传来老猪的声音:“老王,我才想起来,你认识林波的家属吧,爸爸妈妈什么的,通知他们吧,让他们到医院来,林波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