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青年干哑着嗓子问:“里面出什么事了?杜若怎么了?”
立刻有人将他挡了出去,嘴里安慰着:“副院长已经在进行急救了,这时候千万不能进去。”
云起虽然慌乱,但好歹不是蛮人,听了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又跑到旁边的玻璃窗上趴着看里面的情形。
当看见杜若在被那样救治的情况下,依然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去了一般,即便他死咬着嘴唇,也止不住流下的眼泪。
云起无力地滑到地上,心里止不住的凄凉,他原以为这个时候他能回忆起与杜若之间美好的事情,哪怕只是两人凑在街边小店同吃一碗面的情形也好。可是,脑子里闪过的,却只有那个夜晚,杜若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极平静又极哀伤的语气求他:“云起,你放我走吧,你放过我吧。”
好,我放你走。
云起咬住嘴唇,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
他突然冲到病房门口,哀求道:“杜若,我放你走,只要你醒来,我就放你走!”
监护仪上的数据突然起了微弱的变化。连经验丰富的医生都愣住了,可是这时候正到关键时刻,也没工夫探讨什么原理了,女医生连忙让云起进来,吩咐他:“继续说!”
说着又要上电极板,却被云起拦住了。
女医生立刻瞪起了眼睛,大声质问:“你干什么?我叫你进来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云起的眼睛早已被泪水蒙住,他不看女医生,只痛苦地摇了摇头:“别用这个了,我听见了,她在喊疼……”
女医生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好半晌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你疯了吧?她现在这么危险,不用这……”
话没说完,却被旁边的医生轻拉了一下,努着嘴让她看监护仪。
原来病人的各项指标,竟然正已一个十分微弱的速度缓慢回升着,只是这个数据,显然还显示着病人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女医生犹豫片刻,决定先观察一分钟,如果不行就继续进行电击。
这些事云起却是注意不到的,之前杜若一直在监护病房,即便他来探视,也得穿着厚厚的隔离服。虽然杜若住院不过半个月,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半生都没有见到她了。
此刻终于握住杜若的手,云起原本梗痛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温柔地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轻轻地笑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话,仿佛眼前这个人正清醒:“杜若,我知道你不喜欢南方,这样,你要醒来,我就送你回北方好不好?”
“不过你可能不希望我送,或许你现在已经恨死我了吧?”
“那这样,只要你醒来,我就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余生里,好不好?”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你醒来,我云起,将再也不出现在你杜若的生命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