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着温正宏,眼底有些暗色:“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该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温正宏听到柳老夫人提起当年的事情,心神猛的一震,连忙肃容道:“母亲放心,我明白的。”
温正宏对柳老夫人是极为信任的,更知道柳老夫人对郑国公府、对温家有多看重,她绝不会任由温家败落,更不会让人毁了郑国公府。
他陪着柳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径直离开了书房,而柳老夫人则是坐在那里了许久,一直默默摆弄着手里的珠串,直到将近亥时时,听着金嬷嬷来报,说八皇子已经来了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让金嬷嬷扶着她朝着后厢而去。
依旧是那间偏僻的厢房,四周十分安静,只有陆锋在门口守着。
因为天寒,厢房内顶上的天窗已经被关上,房中打着炭炉点着烛火,里面被照得透亮。
萧元竺穿的又厚了几分,整个人几乎团在了衣裳里,脸上依旧是常年不见血色的苍白,只是比起以往时,他整个人又瘦了几分,眼睛淡漠的看不到一丝鲜活之气。
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墙上的仕女图,像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听到身后房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却没有回头。
柳老夫人入内时,看见的就是萧元竺消瘦的背影,本该是年少张扬的年纪,却孱弱病态,甚至时时预知着死亡,就算如柳老夫人心底冷硬之人,见到他时候仍旧忍不住露出抹复杂之色。
萧元竺像是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柳老夫人时,顿时露出个笑容,身上的冷然瞬间消散了大半,笑着道:“老夫人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
柳老夫人连忙收敛了心思,转身关上房门之后,笑着说道:“我就是看着殿下一时有些出神,我还记得记得殿下小时候身子不好,最是羡慕别的皇子能外出游玩,你七岁时陛下冬猎不许你随行,你就偷偷跑来了我府上,趴在我怀里哭了鼻子。”
“那时候的事情还犹在眼前,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殿下就已经长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孩儿,央了陛下替你赐婚,来年说不定便有了小殿下。”
萧元竺闻言笑着上前,扶着柳老夫人的手说道:“我这身子骨常年病弱,又没两年好活,何必去祸害人家姑娘?”
“呸呸呸,瞎胡说什么!”
柳老夫人瞪了萧元竺一眼,手中握着他的手时忍不住直接皱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出来时也不曾带个汤婆子吗,这要是冻着了怎么是好?”
萧元竺见着柳老夫人拉着他坐到了碳盆旁,伸手想要替他搓着手驱寒,他手中微一用力就挣脱了开来。
“老夫人不用忙活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入冬就手脚冰凉,寒气早已经入了体,捂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