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种情况,想要让萧俞墨全身而退太过艰难,可如果只是想要保住他皇子的位置,保住他手上的那些权势,待到日后筹谋再来翻身却并非是没有可能,只是他不愿意帮他罢了。
顾煦早在踏入仕途那一日起,就将朝中之事看的明白。
他不恨萧俞墨出手暗害顾炀,更不恨他在顾家落难时袖手旁观,他只是不喜萧俞墨的偏听偏信,不喜他的一意孤行,更不喜他将他这个谋臣置于无用之地。
还未得储君之位就已经被野心驱使,看不清身份为眼前之利蒙了心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得一时之利张扬……
他顾煦绝不会辅佐一个如此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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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三四十年冬,第一场大雪飘落之时,京中不仅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严寒陷入冷寂,反而因为冯家之事的喧嚣于尘。
刘氏被抓之后,刚开始还死咬着不肯松口,可不过几次刑罚之后,便将冯家之事全数交代了出来,冯二夫人程氏被冯恪守活活烧死,冯老夫人谢氏杀母易子,谋害冯蕲州生母翁氏的消息彻底传扬开来。
整个京城如同落入了沸水之中,朝中民间一片沸腾,而不等这些人回过神来,冯远肃联合七皇子萧俞墨,陷害冯蕲州与大皇子勾结,意图谋害圣上的事情也暴露出来,随之还有冯远肃豢养私兵,在越州任太守之时便私下为萧俞墨敛财,临安叛乱之时,曾私下与曹佢来往,并伪造证据诬陷大皇子,杀害工部尚书娄永康嫁祸顾炀,故意搅乱朝局,意图帝位的证据也呈于圣前。
“好,好一个冯远肃,好一个老七!!”
永贞帝一把摔了手上的折子,满脸阴寒道:“朕道他是个安分守己的,却不想他才是藏的最深的人,居然敢如此戏弄朕,朕当真是小瞧了他!”
御书房中众人都是微垂着眼帘,心中凛然。
他们早已经预料到了冯蕲州会有后手,甚至于在想他到底会如何去做,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冯蕲州会下手这么狠,不仅自己将冯家的丑事揭露出来,几乎将他之身世隐秘置于天下人眼下,还几乎不顾后果,用几乎同样的罪名欲置冯远肃于死地,更是丝毫不给萧俞墨翻身的机会。
无论是暗中与曹佢来往也好,还是豢养私兵也好,亦或是杀害娄永康,私下敛财,收买朝臣,意图皇位……
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郭崇真看着暴怒的永贞帝,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那冯远肃不思圣恩,身居侍郎之职,非但不感激陛下对其重用之恩,反而狼子野心蛊惑皇子,此人绝不能轻饶,否则届时朝中人人效仿,哪还有纲纪可言!”
李丰阑听着郭崇真表面上只是要求严惩冯远肃,话语中却是句句不离七皇子,分明是想置萧俞墨于死地,忍不住心中骂了句老狐狸,面上却也是一片愤慨之色附和道:
“郭阁老说的是,冯家原也是一门三杰,各个忠义,老臣还曾羡慕他们三人能一同入朝,为陛下分忧,怎料那冯远肃居然是此等伪枉之人。”
“只是可惜了冯转运使了,居然有此等之人为兄弟,险遭陷害,还好老天有眼,先前之事已真相大白,冯转运使也能蒙冤得雪。”
永贞帝听到李丰阑提起冯蕲州,顿时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