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毛以森一拍大腿赞道,“秦公子当真大才,此乃良策啊!”
“这个嘛……”毛以宽沉吟道,“那安德森洋行是洋商,贸然查封极易引起外交风波,恐怕不宜大动干戈吧?”
秦尚文眼中光芒一闪,他对安德森洋行如鲠在喉,那赵东可是泼皮出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旦不能一棍子把他打死,谁知道有什么后招?再说,洋行什么的他见得多了,秦家本身就是靠英资古森洋行的支持才能如鱼得水,因此背后有靠山,底气才能足;见对方有犹豫之意,他当即说道:“以‘走私军火’之名查封安德森洋行,既师出有名,又落个好名声,乃是两全其美之事;至于洋商闹事嘛……旅座也是统兵的,当知道军饷一日不可或缺……呵呵!”
秦公子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毛以宽已经会意,安德森洋行只要倒闭两三个月,江津保安团断了军饷,失败是指顾间的事,纵然日后洋行再开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好!哈哈!”毛以宽连声称赞,“秦公子果然大才,川省和平当有秦公子一份功劳,哈哈!”说到这里,桌下毛以森用脚轻轻踢了他几下,毛以宽当即会意,爽快的说道:“本旅驻扎川东,那是为了川省和平而来,这日后的军需辎重之事,还要秦公子多多帮衬才是啊……本人代表弟兄们多谢了!”
“好说!好说!”秦公子一脸的义正言辞,“此乃我川人分内之事,如何敢当旅座谢字!?”
“哈哈哈……”说罢,三人一起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中透着自信与欣喜。
五月十三日,重庆打铜街安德森洋行。
“喂,你们干什么!”邓道如愤怒的大声喊道,“住手,你们这是强盗行径!”
“咋了?”一个歪戴着军帽的黔军连长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邓道如脸上,笑眯眯的说道,“劳资们就抢了,不服你去死啊!”
“你你你……”邓道如气得手指着对方却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一跺脚,“我告诉你们,我要到黔军司令部去告你们!”
“你们走私军火,居然还敢告劳资,反了天了?”那连长用力拍打邓道如的头骂道,“兄弟们,这小白脸还想告咱们,你们说咋办?”
“咋办?凉拌!哈哈哈……”挤在办公室里的黔兵们笑嘻嘻说着,然后噼里啪啦一阵乱砸,值钱玩意直接揣兜里,楼上楼下全是大兵们粗野的欢声笑语,这洋行里面好东西很多,过来走一趟不捞足油水,简直对不起自己呀!
邓道如只听见纷乱的嘈杂声中夹杂着洋行职员愤怒而无奈的叫声,他痛苦的捂住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东背着手站在码头上,徐徐的江风从前方吹来,让他燥热的内心平静下来;现在怎么说也是做老大的,无论如何不能急,假如他自己丧失了信心,好不容易聚拢的小弟可就人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