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特意披了个厚实的斗篷,叫白檀扶着坐在了东暖阁的罗汉榻上,这样温暖的时节里,暖阁的窗户却严丝合缝关着,密不透风。
磕了头之后,雍郡王将两册新抄录好的佛经奉上,道:“这是儿臣与藻荇一起抄的经文,盼皇额娘早日康复。”
昭嫆微笑颔首:“嗯,有心了。”便翻开了一扫,不错,雍郡王的字算是皇子中的佼佼者了,甚至比阿禩的字还更胜一筹呢。
十四贝子凉凉道:“怎么不是四嫂和四哥一起合抄经文?和侧福晋一块抄经尽孝,似乎有些不大合乎规矩吧?”
旁边绣墩上的淑妃露出不悦之色,“心意而已,难不成侧福晋就不能对皇后尽孝心了?”
十四贝子面皮一紧,他居然差点忘了,老四侧福晋就是淑妃的本家侄女呢!十四贝子慌了神,急忙道:“淑母妃,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淑妃轻哼了一声:“十四贝子不是来替德嫔求情的吗?怎么倒是挑剔其你四哥的侧室了?”
是啊,十四贝子方才还跪在殿外,说什么要替德嫔赎罪呢?
昭嫆也不禁微微蹙眉,比起雍郡王和睦郡王,的确十四贝子对德嫔颇有几分愚孝。
十四贝子忙躬身道:“不是的,儿臣未能阻拦额娘不敬之举,是特意来请皇额娘降罪的!”
听了这话,昭嫆淡淡道:“降罪倒是大可不必,德嫔有罪是她自己的事儿,跟你们兄弟几个无关。”
听了这话,十四贝子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感叹额娘这一回,只怕是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淑妃笑着道:“没错,只要十四贝子谨言慎行,别学了德嫔去,自然就不会落得她那般下场。”
这话说得虽然温吞,但十四贝子却听出里头的不满之意,只得连忙道:“是,多谢淑母妃教诲,儿臣谨记。”
见十四贝子还算恭顺,淑妃这才略消了气,笑着与昭嫆道:“说来今年这选秀的事儿,想来是要等到皇后病愈之后再行殿选吧?”
昭嫆忙道:“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选秀干脆取消了得了。”
淑妃一愣,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取、取消??”
昭嫆打量着淑妃此刻的异样,忙问:“怎么了?”
淑妃露出难色,“这……各地参选的秀女早就入京待选了,突然说不选了……未免……”
淑妃如此支支吾吾,只怕是别有隐瞒之处啊。
雍郡王微微一忖,便道:“前儿藻荇跟儿臣说过,李家有女也正当参选。”
淑妃露出尴尬之色,便坦言道:“是我长兄嫡出的孙女芳树到了参选年纪,今年都十五了,若是这回未能参选,三年后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