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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入V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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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七哥没反应,力哥又补充,“白斩鸡向阿嫂献殷勤。”

七哥犹自骄傲,“我阿喜越长越靓!”

随即骂娘,“刁他老母,哪个不长眼惦记我阿喜。”

力哥冷汗,“好像,是客家大公子。”

七哥咬牙,“刁,我阿喜小小一个,手段不一般。”

“怎么办,要不要我带人...”

七哥抬手,“马锦灿死盯我不放,近期有批货抵港,节骨眼上,少生事端。”

狠踹一脚茶几,仍不解气,“我去会他。”

去富康花园,老式电梯运行缓慢,七哥等不耐,爬楼梯至六楼,张灯结彩,半条金鱼街坊都在。

七哥一出现,老少皆禁声。

梁美凤脑壳疼,骂不敢骂,打没胆量打。

还得端笑脸相迎,“七哥有何事?”

七哥进门,两手掐腰四下看,“我找阿喜。”

“阿喜不在。”

梁美凤没撒谎,贺喜乘电梯下楼送客晋炎,刚好和七哥错过。

他气冲冲下楼,贺喜又改爬楼梯上楼,又错过。

这日放学,七哥总算将贺喜堵在校门口。

“你躲我。”七哥笃定。

贺喜无奈,“我不担心你会吃人,为何要躲你。”

七哥总算露笑,又洋洋得意,“昨日我约白斩鸡出来,手无缚鸡,不抵我一拳,阿喜你就中意那样?”

反应过来白斩鸡指谁,贺喜不由恼火,竭力压制怒气,不愿跟他再多讲一句话,径直走人。

七哥几步赶上,大掌还未放至贺喜肩头,手肘却无端发麻,好似中邪。

贺喜回头,警惕看他一眼,“我非你何人,暂当你是朋友,如果你再动我身边任何人,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我阿喜厉害。”

话虽这么讲,神色却黯然。

贺喜放缓了语气,“七哥,我这人性格散漫,无论对人还是做事,皆凭三分喜好,若你再这样,我们朋友没得做。”

七哥苦笑不迭,“阿喜,你在为难我。”

“我和契爷一样,修道之人,敬天地鬼神,七哥,日后你少来寻我吧,我们并非走一条道。”

七哥想讲话。

贺喜已先开口,“不要跟我诡辩,我知你做何勾当。”

回到家,贺喜立时拨通客宅电话。

菲佣转接,没几时,讲话声变低沉,是客晋炎。

“客生,我听讲你挨揍,有无事?”

不是不内疚,贺喜又道,“我无意累你。”

“脸上一拳,腹上两拳。”客晋炎实话讲,“所以未去上班,在家养伤。”

七哥到底九龙城寨发家,光脚不怕穿鞋,论狠,他不多承让。

“那方不方便?我去看望你。”贺喜愈发内疚。

话筒那头停片刻,才道,“好,我让司机接你。”

贺喜到时,菲佣将她带上三楼,客晋炎平时活动地方,他在起居室内。

“客生。”贺喜视线落在他脸上,嘴角处有擦伤,左颊青紫一片,“对不起,是我累你。”

客晋炎摇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到和盛会那位老大,仍有不屑。

菲佣为贺喜送来茶点,正要下楼,贺喜喊住她,“卢比,方不方便帮我煮两个鸡蛋?”

菲佣眼含疑惑。

客晋炎却是知道,虽然脸上已涂药,但不介意贺喜拿鸡蛋再为他敷脸。

哪知鸡蛋送上来之后,贺喜真诚建议,“客生,小时我调皮,经常磕碰,我阿妈用鸡蛋化瘀血,很有用,你试试。”

落差太大。客晋炎靠在沙发上,两腿闲适交叠,没有要拿鸡蛋意思。

好在贺喜还算醒目,主动拿鸡蛋,靠近客晋炎一些,不忘问,“客生,那我帮你敷面?”

客晋炎矜贵颔首,面庞却软化。

白嫩小手,靠近了身上有讲不出味道,淡淡清香,好似雏菊,细闻又闻不出。

视线落在贺喜一截藕白胳膊上,客晋炎没讲话。

不知为何,贺喜竟无端觉得尴尬,出于愧疚,过来看望他,现在竟为他鸡蛋敷面。

“好、好了。”贺喜退开,“坚持敷两日,会好许多。”

菲佣上来询问贺喜留不留下晚饭。

贺喜如蒙大赦,立时起身,“不了,客生我该回,作业还未写完。”

近来密斯高好似更年期,以虐待学生为乐趣,大篇英文作业,想想就头疼。

客晋炎差点忘记,眼前小囡中学还未毕业。

司机送回,梁美凤还未从鱼铺归家,贺喜先做好晚饭,边写作业边等她。

转天去学校,一干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马琳娜将贺喜拽入她们阵围,“听讲昨夜门卫又见女鬼,被吓到发心脏病,今早殡仪馆过来敛尸。”

难怪见到几个差人在问情况。

“校长不是讲请大师?”贺喜奇怪。

“已请来好几位大师,无用,被吓得屁股尿流,我看根本不是大师,江湖骗子,徒有名声!”

贺喜不语。也不一定是江湖骗子,只是修为没达到,捉鬼布阵又极耗心神,极少有术士愿意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阿喜,你会不会?”马琳娜偷偷问。

随即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万一被女鬼吃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老实上课,只当不知这事。”

贺喜萌生暖意。

不知谁将消息外传。没两日,正上课的贺喜被校务处密斯李带去校长室。

校长礼待,请她坐,讲明喊她意图,“贺喜,听讲你契爷是术士,你也是,在旺角乃至港岛皆小有名气。”

贺喜不语,等他下文。

校长与密斯李互望一眼,交头接耳一番,才继续道,“校方已与港大联系,想请你出面捉鬼。”

密斯李补充,“我们还请到詹大师,是他指名找你相助,当然,我们会争得你母亲梁美凤女士同意,毕竟她是你监护人。”

贺喜奇怪,詹大师名声在外,又是电视台做客嘉宾,贺喜自然认得他,但她不认为詹大师会认得自己。

得知贺喜被校方请去捉鬼,虽然只是协助,梁美凤仍旧惴惴不安。

“小囡,阿妈后悔,该坚持不让你走这条路。”她就这一个女儿。

夜里,贺喜同她睡一屋,抱她肥胖腰身安抚,“阿妈放心,我生命线长,不会像契爷。”

百闻不如一见,贺喜在港大会客室见到詹大师。

詹大师面庞清瘦,蓄有长须,穿寻常衣衫,虽然已是古稀之人,却仍旧双眸含神,神采奕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詹大师。”贺喜是小辈,恭敬朝他一拜。

詹大师笑意岑岑,“贺天罡契女,正阳派第二十代传人?”

贺喜点头,“正是,詹大师祖师爷应当是文慎天师。”

詹大师心惊,不由正色打量贺喜片刻,许久才道,“十几岁小囡,怎么看出我出自文慎门下?”

贺喜心说,我不仅能看出,还是你师叔祖。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詹大师名声在外,我见过你穿术袍。”

寻常人皆以为术士做法就是披上术袍,手持摇铃,在法坛前一阵胡乱跳跃,其实并不是。

术袍对术士来讲只是法术加持,能够护体,修为高的术士平时并不会用到术袍,唯有凶险情况下才会穿。

在法坛前也不是胡乱跳,是在走步法,能够加强气流运行速度,从而达到辅助作法目的。

术士有擅长相风水,擅长相面,还有擅长占卜、摸骨五花八门,可术士终究是凡胎*,并非全能。

像詹大师,其实最擅长相风水,捉鬼并非他所长。

须知,越是名气在外术士,越爱惜羽翼,詹大师本不愿为德贞女中捉鬼,只是不得已要卖给客家薄面。

讲来也奇怪,德贞女中闹鬼,关客家大公子何事?竟让他亲自致电给他?

盛传无面女鬼出自港大,女鬼再戾,总归有根,他们自然要先从港大看。

他们穿寻常衣衫,由港大校务处密斯林作陪。

“十几岁小囡,可有看出问题?”詹大师有心考贺喜。

贺喜四下看,“树无主干,草木不旺,说明校内确实有怨气盘绕。”

判断阳宅好坏,并非无迹可寻,宅院中的草木反应生气,若是墙头长草,家中多有人生病,若是树上缠藤条,且草木枯萎,院中泰半有冤魂。

詹大师不迭点头,“大学内学子众多,按讲生气充足,草木当旺盛,不旺反枯,阴煞想来很重。”

詹大师到底凡胎肉眼,并未修到知微境界,全凭推断。

可看在贺喜眼中,整个校内确实黑气盘绕,阴煞之气逼人。

“校内近三年来无论栽种什么植被,全活不过一月。”校务处密斯林再无隐瞒,“靠近图书馆的地方植被活不过三日。”

讲话间,密斯林带他们二人去图书馆。

詹大师视线下意识落在贺喜身上,“十几岁小囡,有无问题?”

贺喜好笑,“你看呢?”

詹大师只觉森冷,判断不出阴煞最重方位。

贺喜给他留面子,走到黑气最强地方,蹲下拔起草根,几乎没用力,连根而起,“詹大师你看,草根发黑,说明怨气最浓。”

见他面露疑惑,又道,“不信你再看别处草根,虽然易松易断,却没发黑。”

享福数年,詹大师从未捉鬼,哪知这些。

将信将疑去其他地方查看,果真十几岁小囡所言。

詹大师虽觉丢面,但好在他心术正,并未因此羞恼成怒,反倒虚心求教,“小友,哪里看到此种记载?”

贺喜笑,“等再回,我把书借你。”

密斯林急于解决,求教贺喜,“大师,我找人挖开这处看看?”

贺喜抬头望天,此时正值午时,这个时候挖开,必然伤害尸骨,死者为大,何况盛传女鬼并未害人,只是人撞见它,难免受惊吓。

思及此,贺喜道,“现在人多眼杂,即便开挖也要等下半夜,以免吓坏学生。”

又问詹大师,“大师,你觉如何?”

詹大师拾台阶而下,“小友所言有理,下半夜做法事,也不会有人扰乱。”

比起十几岁小囡,密斯林自然更加信服名气在外詹大师,他二人又意见一致,密斯林哪有不应,忙去准备。

天色将暗,校方做东请二人吃饭,一起的还有挖掘工人。

其中一人面白瘦削,眼睑发黑,气色不佳,贺喜当即建议他回去。

工人以为贺喜对他有意见,惴惴不安,“大、大师,讨饭难,家中还有老婆仔要养。”

贺喜道,“不是我看你不惯,而是你近来霉运连连,再去冲撞阴煞,我怕你活不过明日。”

工人当即吓傻,饭也不愿再吃,扔下筷匆匆离开,余下几人皆有畏色,互相对视,似在犹豫去留。

詹大师开口,“人惧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们几个身强体壮阳气盛,怕也是它怕你们。”

“这样,我为你们画驱煞符,戴上可保平安。”

余下几人方才安心。

等下半夜,夜深人静,密斯林尽管两腿打颤,瑟瑟发抖,仍旧安排工人动土。

“十几岁小囡,有无准备好?”詹大师询问。

贺喜点头,打开带来藤箱,披上术袍。

“詹大师,布天罗地网阵?”贺喜道。

詹大师眼含赞许,深觉他与十几岁小囡配合作法默契异常,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释怀,听祖师爷讲过,千年前文慎派和正阳派源处一流,正阳派开山祖师婆是个奇女子,曾拜在文慎门下,后来术法修为隐超文慎,文慎再无内容教她,才命她自成一派。

此时正阳派的师祖婆已经飞快布阵,詹大师不甘落后,收敛心神,摆法器设坛,手持香烛,口中念念有声,“十方肃静,琳琅振响,山岳吐云,河海静默,冥慧洞清,地无妖尘,天无氛秽,大量量玄玄也。”

又提笔连画数张符咒,一气呵成,额头隐隐汗出。

贺喜布阵完,见詹大师竟用红色符纸,由衷佩服,单凭这点,詹大师就绝非一般术士。

本埠人有风水信仰,自然而然为术士提供市场,只不过有的术士是有真本事,有的则胸中无沟壑,全凭一张嘴乱讲,指鹿为马,偏偏还有人信。

眼下手底见真功夫,几个已经混出名堂的大师怕砸自己招牌,哪怕校方出再高价都不愿过来。

“小友,助我作法。”

贺喜应声,掐指决念咒,“清清灵灵,心下丙丁,右观南斗,左观七星,无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八枚铜钱掷向八方,又念咒将黄旗送去八方,牢钉入铜钱空方内。符咒为法,黄旗为令,铜钱为牢,送入八方布下地牢。布天罗地网阵也是为困住鬼魂,防止她怨气害人。

密斯林一旁看傻眼,瞪眼如铜铃。

詹大师吩咐,“开挖。”

校方请来工人立即动土,未几时,竟挖出一副骸骨。

正此时无端起阴风,绕做一团,好似龙卷风直冲贺喜和詹大师二人。

旁人只能察觉凉风,看在贺喜眼中却是黑气团团,隐约可见女鬼面孔,无皮无脸,难怪吓坏阳气微弱之人。

可她并无恶意,也无心伤害贺喜和詹大师,只是惧怕,想冲破地牢逃跑,她每撞一次,阵法便发一次金光,将她无情弹回。

金光太强,詹大师也能见到,面有不忍,“小友,我们为她超渡化怨,给她安身藏命之处吧!”

贺喜不语,眉心捏指决,与女鬼通灵。

詹大师见她面色有异,大约猜到她在干什么,脸色几变,终是一句话未讲,掐指决念咒为女鬼超渡。

金光逐弱,阴风渐停。密斯林试探问,“两位大师,有无结束?”

贺喜似笑非笑看他,“并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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