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骅筝虽然没见过宇文璨所说的踏雪,但是眼前这几个身份高贵,都算得上是郢国大人物,是见过大世面的,能让他们震惊欢欣同时又能把血汗宝马比下去的马肯定有两把刷子的。
其实在宇文霖问她要用那一匹马比赛的时候荣骅筝才惊觉自己是真的有点鲁莽了,虽然她马术不错,但是比赛的马也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输赢的关键。以前她和人赛用的马是她自己专属的,她对自己的马各方面都有一个把握,所以比赛的时候可以说是得心应手,这也是她几乎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比赛的重要原因。
她不知道宇文霖的马术怎么样,但是她知道他下盘不稳,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抓住了他这个弱点,想着自己在选场地的时候可以选稍微崎岖一点的,提高自己胜利的几率。然而,她竟然马大哈的忘了坐骑这一件事!她真是糊涂了,现在自己又不是在现代,不会吹个哨子爱马就奔腾过来。
不过,她虽然担心但从来没想过宇文璨会帮她。天山雪莲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口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愿意借他的宝马给她!
荣骅筝有点不敢置信,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一个爱马懂马之人都知道,真正属于一个人的坐骑是不会随意的借给别人的。曾经,有人甚至只是想『摸』一下她的宝马的缰绳她都毫不留情的拒绝!1aahe。[]鬼王的毒妾70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帮自己?
不可抑制的,荣骅筝将视线转向正坐在马车上一边品茶一边微微仰望天际雪花的宇文璨,赫然发现他的鼻子高蜓完美,下巴的弧度完美得让人难以置信,薄唇微抿,品茶时沾上的水汽让他的唇漂亮得让人侧目。还有,他的侧脸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俊美,即使是远远看他一眼都会觉得是在看天上的神明……
莫名地,荣骅筝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微微,微微的发着疼……
这一丝微疼让荣骅筝呼吸为之一窒,轻轻在那个位置抚了一下,发现它的速度是不可思议的快!
素来有天才之称的荣骅筝突然间有点『迷』惘起来,不懂刚才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这样,她是学医之人,侧脉多次却不得其果。她明明无病无疾,为什么她的心脏会这样?同样让她『迷』惘的还有她根本不知道宇文璨为什么要帮她,他嘴巴那么毒,脾气那么臭,眼神那么狠,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好像自己生来就是污浊他的眼睛似的。
荣骅筝在沉思,云青鸾同样抬头看向宇文璨,看到荣骅筝的目光惘然中掺杂着探究,正视线正逗留在宇文璨身上。她怔了一下,想了想,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靠近荣骅筝。
“恭谨王妃,这一次赛马你定然要好好加油哦!”
荣骅筝分神看她一眼,暗忖她的脸皮真是厚薄有度啊,刚才不过是被自己轻轻的喝一声她就委屈得哭了,才没几分钟,她竟然就能够毫无芥蒂的跑过来替她打气,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刚才哭的动作那么大现在眼眶连一点红丝都看不到,哭能哭得这么有水准还真的够高深的。
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她是出于怎样的心,荣骅筝还是点点头,“谢谢。”
“恭谨王妃太客气了。”云青鸾温柔一笑,微微叹息道:“虽然说输赢有时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是谁都希望成为王者,想必恭谨王也是。”
荣骅筝一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才纠缠在自己心底的疑『惑』被她一语道破了。
是啊,虽然宇文璨看她不顺眼,但是她现在可不只是代表荣骅筝那么简单啊,她还是他宇文璨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早已隶属鬼王府,她输了丢的不只是她自己的脸面,同时还有王府的名声和他宇文璨的脸面升帝全文阅读。
还有天山雪莲,如果被人知道堂堂恭谨王妃竟然连区区比赛的筹码都拿不出来,那要被多少人取笑啊!
这么一想,荣骅筝不稳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夏侯过也算是看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震惊小片刻就沉静下来了。在将飞鸽传书发出去之后就回到宇文璨身边,尽职的道:“王爷,飞鸽传书已经发出去,莫约两刻钟踏雪就能到达这里了。”
“嗯。”宇文璨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对街房顶的天空上。
王爷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这么多年以来夏侯过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露』出过心不在焉的表情,在关怀之心和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双重驱使下禁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顿时无奈又傻眼,那里不过是只有灰蒙蒙的天空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
夏侯过想不通,心底嘀咕道:“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还不如看屋顶上的光滑的冰块呢,起码那冰块衬着褐『色』的屋檐像一把光洁平滑的镜子,仔细一看肯定能把人照出来……”等等!夏侯过心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迅速形成。[]鬼王的毒妾70
主子是坐着而自己是站着的,主子坐着身子低视野肯定比自己站要窄上很多,就他那角度根本看不到屋顶的侧边的天空啊,以他的高度只能看到那一块冰!
然后,夏侯过就开始有点自豪了,自己竟然在和主子在看同一块冰,自己不愧和主子处了将近十年,总算是沾到主子一分一毫的风雅了。
夏侯过叹息,低头一看,刚好看到宇文璨手上精致小巧的杯子空了,便的弯腰低头为他斟上,在抬头期间眼睛不经意的扫过那一抹平滑的冰块,上面清晰显示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让他差点把手上金贵的水壶给砸了。他武力好,最后水壶是被他接住了,只不过水壶也磕碰到了小桌子的一个小角,发出‘砰砰’的两声响声。
“怎么回事?”思绪被打断的宇文璨不悦的皱了一下浓眉。
夏侯过蓦地单膝跪地,“属下鲁莽,还望王爷恕罪!”
夏侯过跟在自己身边差不多十年了,他什么样的『性』子宇文璨自然是了解的,他倒也没罚他,让他起来之后轻声呵斥:“今儿怎么了,做事这么不省心?”
“属下无能!”夏侯过站起来后听到宇文璨那一句话后再次羞愧的弯腰认错。
其实,他心底在咆哮,吼,属下无能,居然现在才发现夫人在主子心中是特别的……
宇文璨低叹一声,挥挥手作罢了。
见荣骅筝陷入沉思的不答话云青鸾不介意反微笑道:“恭谨王妃,如果不是刚才听你一言青鸾根本不知道你还懂医术,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啊。”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技,没什么了不起的。”荣骅筝淡淡的道。
云青鸾颔首,抬首刚好见夏侯过迎面走来。
荣骅筝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身,根据脚步声她知道那是夏侯过。
夏侯过朝荣骅筝拱手作缉,感觉的道:“夫人,一刻钟之后踏雪就会到达这里,在这之前还请夫人保留体力,先行将希晏世子安顿好再准备赛马吧。”
“好。”荣骅筝知道他说得有道理,看看自己之前坐的马车,再看看宇文璨的,沉思片刻果断的选择了宇文璨坐着的那一辆。虽然小希宴已经向她再三保证过他会乖,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再加上之前心灵受过重创,有一个人陪着怎么都比一个人呆着强些魔法使徒全文阅读。
一靠近马车荣骅筝意外的闻到了一股十分舒服的味道,她接触过天下万物,轻淡幽雅的气味一钻进鼻腔她就知道那是属于紫睡莲的香气。
紫睡莲顾名思义,花瓣是极其绚烂的金紫『色』,中间有许多金『色』的触角,里面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蕊,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张开,所以非常弥足珍贵。
当然,紫睡莲之所以珍贵还不在此,它天『性』畏寒,最适合生长在热带地区,而郢国属于寒带,每年十二月还没到就开始大雪纷飞,若要培育出紫睡莲那要花多大的心力和金钱啊。宇文璨虽然是王子,但就是当今圣上想要享受如此醇香的紫睡莲都是困难的,可况根据传闻宇文璨并不是一个受宠的王子,他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紫睡莲?
荣骅筝诧异非常却也没忘步进马车,在走到一方小桌上才发现这股香气是来自一尊小小的茶壶。宇文璨是用紫睡莲来泡茶喝?
突然间,荣骅筝肉疼了,这么名贵的紫睡莲她曾经托刘大夫找了半个多月至今都没找到一丁点,他却用来泡茶喝?!
丫的!骅璨璨是踏。8
还有,荣骅筝如果没有进入马车都不知道宇文璨这马车竟然是用青龙木做的,而且里面不但大得离谱还别有洞天,现在进入了她才发现当初自己担心是多么的错误,他这马车外面看起来虽然小,却摆得下一方小桌,一个独立的温差暖壶,两张软绵凳子和一张小榻,而最重要的是马车上摆了那么多东西,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狭窄反而非常的宽敞明亮![]鬼王的毒妾70
荣骅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做到的?
外面北风呼呼,冷飕飕的,荣骅筝一进来,闻着清雅的幽香,整个人竟然舍不得出去了。宇文璨还真的懂得享受啊。荣骅筝叹息的同时赶紧在软绵绵的椅子上坐下,将小希宴放在铺上了软垫的小榻上,然后用指甲恨恨的扣着马车上的木块,心底忍不住嘀咕,靠!敢情鬼王府地下埋了个金库不成,他丫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荣骅筝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心底赞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很小声但宇文璨却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浮茶的动作一顿,淡淡的扫她一眼,轻飘飘的道:“金库是有那么一两个,但绝对不是埋在地下的,把东西埋在地下取的时候太麻烦了。”
一、一两个?!荣骅筝杏眼圆瞪,上辈子她是个苦命人,当个特种兵名声是不错,但是能享受的机会根本不多,现在看这宇文璨的生活态度,突然之间竖起来大拇指。青龙木做马车,紫睡莲当茶泡,有天山雪莲,有绝世好马……
荣骅筝一件一件的数着,越发觉得嫁近鬼王府好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起码没有人会觊觎她那一丁点嫁妆。转念一想,她现在才发现为什么当初夏侯过会那么大方的让她过目嫁妆和礼金的数量了,原来人家根本就不讲那一丁点东西放在眼内。不,正确的说是人家根本不当那是东西!
咽了咽口沫,如果不是她手上还揽着小希宴,旁人肯定能看得出她的眼神很饥渴,虽然对宇文璨会不会回答很不抱希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一两座金库?里面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有没有盘子大的夜明珠?有没有用紫玉雕出来的摇钱树?有没有金做的佛像?有没有冰玉棺材,有没有……”
荣骅筝也想矜持,不想自己表现得那么拜金,但……她实在没办法啊,十多年来受到的勤俭节约的教育让她一直对历代古代帝皇奢侈的作风耿耿于怀,不过对那些流传来的珍宝器铭却仰慕非常,虽然心里从来没想过要独吞了国家级的宝物但心里一直渴望自己能『摸』一把。
能照亮整间屋子的夜明珠,用紫玉做出来的繁华摇钱树,几米高的金佛像,能护人心脉的冰玉棺材……每一种都是能换几座城池的宝贝啊……
她话还没说完,夏侯过咳了一下,宇文扫一眼他后却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笑了一下,说话像一朵云那样轻快流畅,“只有你没看过的,没有你想不到的武君。当然,如果你想去看看,回去的时候把钥匙给你就是了。”
荣骅筝的腿差一点就没出息的软了,她拼命的按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他他他他他竟然要将钥匙交给她?!
荣骅筝用力的捏了自己腰侧一把,发现根本不痛?!
荣骅筝顿时欲哭无泪,果然是在做梦啊……
失望的低头却发现被自己揽住小腰身的小团子的小鼻子正一抽一抽的,大眼睛水光潋滟,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一愣,赶忙抱着他坐到一旁,急急道:“小希宴,怎么了?小男子汉哭什么呢?”
一旁的夏侯过嘴角猛地抽搐,一手放下鼻翼下掩唇轻咳一下,提醒道:“夫人,你刚才往希晏世子的腰侧捏了一把,估计是被捏疼了。”
荣骅筝这回是痛哭的心都有了,既是解释又是哄骗的,花了好半刻才将小希宴哄回来。
最后口水都干了,气喘吁吁的时候夏侯过递给她一杯水她猛地抢过一口喝尽,将杯子还给夏侯过的时候发现自己满口都是甘香,立刻大眼一张,“太渴了,再来一杯!”
夏侯过也不点破,见主子眉宇间都没皱一下当下痛快的再度为她斟满一杯茶水,递给她。
夏侯过在斟茶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荣骅筝差点怀疑他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她都眼巴巴的在等着了,他丫的就不能痛快一点么!
好不容易接过飘着异香的茶水,她这回没有猴急,先是浅酌一口试一下温度然后将杯子放到眼角还挂着泪的小团子的小嘴边,道:“乖,这是紫睡莲茶哦,喝一口之后就要原谅筝姐姐哦,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她这个动作宇文璨深眸一沉,薄唇紧抿,丝毫没有了方才明快的心情。
夏侯过明察秋毫,不着痕迹的阻止荣骅筝的动作,尊敬的道:“夫人,这边还有杯子呢,属下伺候世子就可以了,夫人还是请先喝吧,待会踏雪就要来到这里了。”言下之意就是,再不喝就没得喝了。
荣骅筝见小希宴眼角还挂流泪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力道肯定不小了,气恼之余听闻夏侯过的话拼命压下自己对希晏世子的愧疚感猛地点头。小希宴别怪我哈,筝姐姐我选择最稀罕就是紫睡莲了,你就容许我多喝几杯吧!
夏侯过赶忙再度拿出一个温着的小杯再度倒了一杯茶,自己在希晏世子的跟前蹲下,轻轻的喂他喝。
荣骅筝见希晏世子有人伺候自己喝完了手里的一小杯茶之后再度眼巴巴的看着温着的茶壶。她心里想喝但是没有宇文璨的指示她不敢动啊!
瞟一眼她因为看到喜欢的东西而亮晶晶的大眼,宇文璨眸眼微眯,淡淡的道:“你最好收起你那乞丐似的眼神,不就一杯茶么,想喝的话就过来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虐待你呢!”
丫的,口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荣骅筝牙痒痒的腹诽,但是终究是耐不住紫睡莲茶的you『惑』,拖着椅子就靠近小桌子,自己动手一杯一杯复一杯的喝着她觊觎已久的紫睡莲茶。
直到一小半壶的紫睡莲茶都进入了自己的肚子,荣骅筝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杯子,看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放下茶杯转而端着一本书在看的宇文璨,试探的道:“王,王爷,嗯……那个,嗯,那个府里……”
宇文璨看书的动作不变,她的话在耳边也当听不到。
荣骅筝心有不甘,厚着脸皮,鼓起勇气道:“王爷,不知道府里还有没有紫睡莲?能不能给我一点?”
宇文璨这才自书本抬起头来,不答反问:“你要要紫睡莲干什么?”
荣骅筝嘴巴吐出了两个让人很有想象空间的二字,“有用大唐风流行。”
宇文璨不疾不徐,“有何用?”
荣骅筝被他问得一噎。
“不说?”宇文璨挑眉,薄唇一掀,“那么紫睡莲不能给你。”
“为什么?!”荣骅筝惊呼。
宇文璨睨她一眼,讥诮的扯一下唇角:“如果这天下人人都对本王说他需要紫睡莲,紫睡莲对他有用本王都给的话,本王哪里来那么多紫睡莲?”
“但是我不同啊,我……”
“你什么你?”宇文璨丝毫不留情的打断她,“虽然你是我的恭谨王妃,但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要知道今天早上你还用刀子夹在我脖子上呢。”
荣骅筝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你,你别在这个时候翻旧账啊,我……”
“不说理由绝不给!”
“你太黑心了,你公报私仇,你是耶稣上的十字架,你是黑山老妖,是……”
“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车外去?!”
荣骅筝话一顿,见他脸上果真染上了怒气,顿时紧张起来了,深怕他当真不给她,“喂,你别这样,我真的是有用!”
“有何用?”宇文璨仍旧是这么一句,让荣骅筝几近抓狂!
荣骅筝定定的沉默半饷,在终于清楚如果宇文璨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才回道:“我不是白发么,如果想要白了几年的头发再次完全变黑变得有生机,紫睡莲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
“谁告诉你白了的头发还可以变黑回来的?”宇文璨想起方才她能够轻易说出宇文霖下盘受过重创的事,眸子闪过一丝亮光,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