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只觉透心凉,笑容依然温和,却透着股淡淡的悲哀:“二叔,我真的爱莫能助。”
这笔帐,也不知他事先算计过几千几万遍,竟是一鼓作气,连个顿也不打。
“为什么?”杜诚一呆,眼里升起绝望的怒意:“我是你的亲二叔,又没要你的全部财产,最赚钱的酒楼和铺子,还有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田庄不都给你留着么?区区五十万,你也不舍得借?”
杜蘅笑了:“二叔果然财大气粗,五十万不过是区区小数,唾手可得。”
瞧瞧,到底是亲叔叔,多么体贴周到,多么仁至义尽啊橼![]毒妃狠绝色5
最赚钱的酒楼,安身立命的根本也都留着,她若是还不知足,岂不是猪狗不如?
杜诚面上一红,忙又软了口气:“你一个人守着偌大的财产,一辈子也花不完。以后嫁进侯府,又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五十万,二叔也不是说白要你的,是跟你借。只要度过眼下的难关,哪怕砸锅卖铁也会凑齐了还你。”
杜蘅已懒得应付,脸一沉,淡淡道:“何必这么麻烦,现在砸锅卖铁就是。忏”
杜谦被噎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发呆,脸上红白交错,表情十分精彩。
杜蘅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搁地桌上:“我只有这么多,要不要随你。”
说罢,不再理他,径自道:“紫苏,送客。”
“你!”杜诚死死地瞪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不敢相信她这么绝情,气得全身都在抖。
紫苏推了门进来,弯腰福了一福:“二老爷,请。”
杜诚跺了跺脚,气冲冲地冲出门去。
杜蘅已是气得心口发疼。
亲情不过是一张纸,轻轻一戳就破了~
“小姐,”紫苏伸手替她『揉』着胸口:“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
正说着话呢,忽听门呯一声被撞开,杜诚去而复返,抓过桌上的银票,扬长而去。
一百两就一百两,总好过白跑一趟,一无所获!
紫苏给他气得笑了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石南从里屋走出来,不知如何劝解,斟了杯茶顺着桌面推过来:“喝口水,消消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杜蘅满不在乎,握着杯子的手,青筋卉起:“若不是我,他也不会被『逼』得山穷水尽,狗急跳墙。”
石南不敢接话,给紫苏使了个眼『色』。
紫苏有点不放心,却也不敢留,带了门出去了双修奇才。[]毒妃狠绝色5
“别伤心,”石南轻声地道:“你有我呢!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支持你的。”
“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这几日光顾着呕气,也没心思理会这事。
“杜府帐面上的五十万现银已经都给提得差不多了,估计最多只剩几百两撑门面。8现在就剩绸缎铺和永通钱庄的那笔存银了。我让龚实梁再给他施点压力,让他全都吐出来。”
“一共有多少?”杜蘅对具体『操』作的过程并不关心。
“大概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万的样子。”石南想了想,道。
“那就按一百三十吧,”杜蘅也不甚在意,把手往前一伸:“老规矩,一人一半。”
石南瞪着她:“钱还没到手呢。”
“那就先拿五十万。”杜蘅退了一步:“余下的,等都到手了,再算。”
“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石南一脸狐疑。
算上这五十万,这小半年里,她前前后后从他手里已拿走了近一百万两银子。
“买米还有『药』材。”杜蘅也不打算瞒他。
即使她筹到银子,从江南购齐了所有的东西,没有他帮忙也运不进来。与其到时听埋怨,不如坦诚相告。
“等一下,”石南拧了眉,一脸严肃:“什么『药』材这么贵,要一百万两之多?佟文冲跟你这么算的帐?”
撑死她也就能买一万石米,最多也就花个一万五千两。剩下的岂不全都买了『药』材?
虽然不信她这么傻不这么天真,轻易就给人骗了!
毕竟她是闺阁千金,没有经过商,保不齐有时犯糊涂,被信任之人给骗了。
佟文冲除非是活腻了,才会连她的银子也敢骗!
“呃,”杜蘅忙解释:“不关佟掌柜的事,是我的主意。目前还在筹银子,暂时还没跟他提。不过到时,肯定还是交给他去办。”
“你买那么多『药』做什么?”石南释然的同时,更惊讶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杜蘅不愿意多说,含糊道:“等我筹够银子,自然会跟你说。”
“银子我有,你差多少?”一百万都不够,她到底想干什么?
石南暗自心惊,明知她是在籍词拖延,哪里会肯上当?[]毒妃狠绝色5
“你有再多银子,又关我什么事?”杜蘅绷着脸。
“你当我这声媳『妇』是叫假的?”听了这话,石南两眼一翻,戾气尽显。
他直视着她,以往总是笑意微微,温暖怡人的眼睛,此刻却变得冷漠非常,令她寒『毛』直竖,极具威慑力。
大有你敢反驳试试,要你好看的意味。
“我……”杜蘅本想反驳,不知怎地,被他一瞪,竟没有勇气。
于是,红着脸很没骨气地默认了。
石南极之满意,那股冰寒之意散去,复又变回痞痞的样子:“这才对嘛!挣了银子不给媳『妇』花,难道带到棺材里去不成?要多少只管说,别说一百万,一千万小爷也给得起野医全文阅读!”
杜蘅很不是滋味:“哟,看不出来,眼前杵着的还是个小金人呢!”
石南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颊:“你还别不服气!小爷好歹在临安呼风唤雨这么些年,若是挣得还不如一个女人,索『性』一头撞死得了!”
啧,手感真好,这要是亲上一口,不晓得会不会被她打?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杜蘅用力拍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