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时候还管得了别人？”

“我只想说一句公道话！”

楚辞轻轻一笑，眼睛里带着无限的冷漠，那是不同于顾扬的平静。

“什么是公道？你们本来就是死人，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进轮回，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我！给了你们一次重活的机会！

但是，我让你们重生，是因为我需要你们为我办事，做得到，重生就是你们最大的奖励，做不到，我只是让你们继续去死，也没有别的处罚，这难道有问题吗？

本座不是慈善家，没有做好事的习惯，你最好给我明白这一点。”

顾扬语塞。

因为楚辞说的没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将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强行加在别人身上，强迫别人无偿做好事，这本身就是一种恶！

楚辞的行为，说不上善，但绝对不能称作恶，仅仅是一场很简单很公平的交易。

顾扬抬起头，直视楚辞的眼睛，不卑不吭道：“我认可你的说法，但是...你有没有给过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或许有人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去，并不想再折腾着重生一世！”

楚辞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呢？”

“唔~~~~”顾扬沉默了。

重生一世吗？

顾扬想起上一世，谈笑风生，半开玩笑地安慰父母生二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凋零。

我真的是看破了生死吗？

顾扬又想起地下矿营里的日子，煎熬的三个月里。

站在通风管道下，仰望天穹上明月的时候，我在想着什么？

听监工和守卫谈起这个离奇精彩的世界，我在想着什么？

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修士，能摘星逐月，能沧海桑田，我在想着什么？

如果真的看破生死，我为什么还想着跑出来，跑到广阔的天空下，大地上，拼命地奔跑！

因为我骄傲，我不屈，我一直如此！

所以我要自由，要走遍这个世界，目睹这个精彩缤纷的大世界！

所以我要变强，要挺直背脊站在这个世界！

我要好好活着，活出精彩的一世。

“呵呵！”

顾扬突然笑了出来，楚辞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团汹涌的火焰，那是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未知的渴望。

顾扬抬起头，仰望着楚辞，很认真，无比认真，一字一句郑重道：“我想活着。”

楚辞掸了掸衣袖：“那就得了，想活就活着呗。其他不想活着，发现自己意外重生了，也可以找个地方撞死，我可不会阻止。”

“......”顾扬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自从遇到楚辞，顾扬无语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正激动着呢，被他一说，一下子气氛全没了。

见顾扬吃瘪，楚辞莞尔一笑，也不嫌脏，直接坐到顾扬身边，侧头问道：“好了，还是那句话，作为第一个逃脱天命的幸运儿，你有资格获得一份奖励，说吧，你想要什么？”

楚辞的目光很平和，完全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这不能称作平易近人，因为平易近人的前提是有那个端架子的资格。

可是在楚辞的眼中，顾扬只看到了四个字。

“众生平等。”

不在乎佛陀，不在乎生死，不在乎贵贱，这是一种生命的大和谐。

这是一种真正的平等，在于灵性与灵魂之间！

顾扬不油然放松下来：“让我提一个要求当做奖励吗？”

“是的。”

“什么要求都行？”

“那也要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随便问吧。”

“你到底是谁？”

楚辞的面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你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顾扬半开玩笑：“如果你不灭口的话，我的确很想知道。”

“放心，我不会灭口，灭口这种事，太烂了。”楚辞摇头，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让他灭口的，绝不出一掌之数。

“如果说这是一本小说，你大概是那种走了狗屎运的男主角，得天独厚，气运如龙。而本座应该是七十万字出名字，两百万字登场，最后决战大结局的终极BOSS。”

楚辞嘴角一勾，俊逸出尘的脸庞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犹如超凡脱俗的仙神，令顾扬有几分自惭形秽。

这么帅的反派，很高调啊，要是人气高一点，怕不是要翻水水了。

顾扬心里忍不住吐槽。

楚辞继续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按理来说，你我不应该相见，我也不该告诉你任何事情。但本座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说到做到，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顾扬的心情很复杂，遇到这种大大咧咧自认反派的BOSS，还是不走寻常路的BOSS，他的压力也很大。

但顾扬觉得楚辞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好奇心害死猫，与其自己慢慢寻找真相，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一个剧透党。

“你说你是因为一场博弈，而让我重生，我想知道这场博弈的内容。”

“你是要长话短说还是短话长说。”

顾扬的神情更加复杂，这么配合的BOSS，实在有点不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