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倒是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攀着老爸的肩膀,笑着说:“拉我过来,到底什么事?老爸,还有什么事不好跟儿子说的?”
“这一两个月,张书记在市里已经吹了好几次风了,年后,绿化城市的项目就要开始了。”冯伟安低声说:“结果今晚突然接到张书记的电话,说去年市教育局那边提交了一个方案,将几所技校合并,成立青萍市第一所本科学院。”
这件事冯一鸣去年年初就听说过了,如果这所本科学院能顺利组建,对青萍的经济发展将起到极强的推动作用,不过这关我什么事?
冯一鸣疑惑的看着老爸。
冯伟安咳嗽几声,嘴唇动了好几次,才继续说:“他问起绿荫城那个楼盘施工进展情况,市里计划从江河市、新闸市等外地城市召回、聘请一部分教授学者……住房问题……”
冯一鸣一把捂住脸,心里破口大骂!
张长河你个老不要脸的玩意!绿荫城别说还没竣工,就连楼花还没开始卖呢!你就直接上手抢了!也对,就得抢在我卖楼花之前把东西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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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冯伟安平时洁身自好,很少收礼,但是年节时候,人情来往总是少不了的,别人也知道他平时工作忙,年后市里要正式开始绿化城市的进程,所以不少人选在年前,甚至是大年三十的白天上门。
说实话,冯伟安实在不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往往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今天过来有何贵干?”
上门报到的那些家伙个个都在心里嘀咕,大年三十的能有何贵干?您老平时都在开发区,想上门都没理由,今儿不是来点个到吗?鬼知道你家抽屉里有没有小本子,记着谁谁谁没来过呢……
每每在这种尴尬时刻,无话可说的情景下,冯一鸣就被老妈推出来做个挡箭牌,客人们个个精神一振,知道冯家公子今年高三,学习成绩不错,奉承话、吉祥话、拍马屁的话,登时汹汹涌出。
如此连续了整整一天之后,冯一鸣已经能熟练得根据客人不同的话,迅速摆出不同造型,或信心百倍、或神情激昂、或羞涩腼腆……
回头得去好好研读下《演员的自我修养》,感觉脑海里储存的表情包已经用光了……
直到晚上六点多,天都黑了,看应该不会有人上门了,冯一鸣才松了口气,拎着菜篮进了厨房。
“哗哗哗……”
伴着水流声,冯一鸣手脚麻利的切菜,冯伟安漫不经心的在洗菜,突然低声问:“昨晚说的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书记这是狮子大张口!”冯一鸣不爽的说:“给那些教授、学者福利住房,凭什么让我掏钱?”
“……”
冯一鸣瞄了眼无语的老爸,嘲讽道:“难不成张书记以什么名义来买?如果这样的话,多少套我都给他留着!”
几套房子能值多少钱?张长河贵为一市之主,这点钱不可能拨不下来,但既然他私下让冯伟安来找冯一鸣商量,自然是不肯掏钱的,这点冯一鸣昨晚就想明白了。
“如果要买下来,自然是从即将成立的青萍大学拨款,但这笔钱没那么容易拨下去的。青萍大学是几所技校、农校、旅游培训学校合并的,走常规渠道,说闲话的人太多了……”冯伟安也挺无奈的,这事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张长河既然开了口,意思自然是让他想办法,毕竟做主的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