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安重重的点头,“好,一言为定。”
看看时间都8点多了,冯伟安父子送叶怀安出了校门,看着有点迷糊的叶怀安上了出租车,父子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冯伟安问起儿子期中考试成绩的具体情况,转头又问儿子和叶子的关系进展,平时话不多的冯伟安说的滔滔不绝,今天多喝了几杯的冯一鸣脑子有点晕,毕竟不是后来酒精锻炼过的身板,看来成年之前还得控制控制。
冯一鸣随口答着话,突然听到父亲问:“一鸣,你下午去纺织厂找谁啊?”
冯一鸣有点晕头转向的脑子突然如同浇了冰水一般,没想到下午那一幕在父亲心里留下了疑点,毕竟是在机关混迹了多年,哪里那么容易相信这样的巧合。
“吴丹青啊,本来是下午无聊拉他去踢球,结果刚进去就在闹事呢,后来还来了好多警察,还有消防车……”
冯伟安的目光在儿子脸上打了个转,平静的说“好了,不用说了,我不问了。以后小心点,看到警察就躲开。”
冯一鸣心里惴惴不安,怕酒后脑子糊涂,越说越错,不再说话,沉默的走在父亲身边。
青萍市在80年代时期曾在北江省内名噪一时,虽然在这个世纪末已经逐渐没落,但是当年从青萍政坛上走出去的人物,还有不少在省内身居要职,黄鞍父亲的战友就是从青萍的一家国企起步,跳到青萍市机关,辗转十余年,最后高升至省里。
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正在车外抽着烟,黄鞍看着手机,又一次按下那个号码,下午打了几十回都没接,但是黄鞍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电话终于接通了,黄鞍只说了句:“刘叔叔,我是……”
话筒里传来一阵狂风暴雨的呵斥声:“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大院里怎么说你?你就是个笑话,偷偷摸摸做点小动作就算了,居然还能把尾巴露在外面,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黄鞍垂着头,话筒紧紧贴着耳朵,虽然不好听,但是却不得不听。现在连省里都传着这些流言,市里就更不用说了,想到假期结束再去面对赵鑫那张脸,黄鞍心里就有点发毛,这是个能在开大会时候点名批评常务副市长的牛人,要是几天后自己在市政府大楼里被对方破口大骂,撕破脸皮,那才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黄鞍唯一的指望就是电话那头的父亲战友,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用群体事件的公开理由压制赵鑫,把矛盾交到省里去,这样一来,市里的对峙,流言对结果才无法产生影响,才能勉强维持住局面。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也很清楚,战友儿子干出的污糟事,只能由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来擦屁股,虽然不满黄鞍一时不慎露出了马脚,惹的众人议论纷纷,但是这些都是台面下的文章,能公开的只有赵鑫引发的群体事件。
“你那个司机赶紧打发走,去外省,最好打发的远点。省里都碰过头了,假期结束才会正式讨论,我估计很可能会把赵鑫提到省里,再空降个书记过来,你自己知道,再闹出事来你的评语怎么写!”
听到对方挂了电话,黄鞍才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转头看着还没10点就已经一片漆黑的青萍市区,心想姓赵的真是好运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