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瞥见赫尔墨斯疲惫地穿越雪地。
卡兹,这是怎么回事?然后菲林就被卷入克里克国王痛苦的内心。
菲林在他内心深处暗语传声,超越危害他的药草和熏烟,因极度痛苦而枯萎。这是逐渐蔓延的痛苦,沿着他的脊椎和头脑持续压挤,令人无法轻易忽视。
他选择让这极度的痛苦侵蚀着他,或是用药草和熏烟让他身心受创好逃避这痛苦。
但是,在他迷蒙的内心深处,一位活生生的国王依然因受困而盛怒;他的精神仍在,并且和那不听使唤的身体继续搏斗,还有抵抗那多年来啃蚀心灵的苦痛。
菲林发誓看到他年轻时的样子,或许比菲林年长约一岁,像赫尔墨斯一样头发浓密不整,双眼炯炯有神,脸上有着因灿烂的笑容所显现出的细纹。
这是他的灵魂原貌,一位受困慌张的年轻人,紧抓住菲林狂乱地问道:“逃得出去么?”菲林只感觉自己跟随他的紧握下沉。
接着,像两条汇流成河的小溪,另一股力量碰撞着菲林,让菲林跟随它的水流旋转。
小子!控制你自己!感觉好像有一双强壮的手稳住菲林,将菲林从逐渐成形的扭曲绳索中分支出来。父亲,他在这里。您需要帮忙么?
不,不。有好一阵子都是这样的情况。但是赫尔墨斯……
是的,他在这里。
维洛特鲁对人们不再忠诚,普朗克让红船停在那儿,借以交换对维洛特鲁的保护,他背叛了人们。当你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
这思绪游移着,逐渐失去力量。
父亲,这些消息是从哪儿来的?菲林感觉赫尔墨斯突如其来的惊慌,只因如果克里克说的是真的,公鹿堡就挨不过冬季了。
陛下派出的间谍传话给他,然后他就来见菲林。
人们一定要保密,等上一段时间,直到人们有实力反击普朗克,或者等到人们决定摒弃他和他的红船友邦。
是的,那就是陛下的计划,让红船不接近公鹿公国,然后他们就会对付普朗克,为人们惩罚他。
普朗克甚至谎称需要援助,希望引诱人们的战舰到他那儿遭受破坏。
是这样的么?
陛下所有的间谍都确认了此事,而菲林担心人们无法再相信你的外籍夫人。
当普朗克还在这里的时候,陛下提到她如何与他调情,并极尽所能私下交谈,而他害怕她和人们的敌人共谋推翻王位。
不是这样的!这个强烈的否认像利剑般穿透菲林的心,他马上又淹没在奥秘法术洪流的迷失和无我狂潮中。
赫尔墨斯感受到了,也再一次稳住菲林。人们一定得留心这小子,他没有足够的这些。父亲,他求求您,相信菲林的夫人。菲林知道她是真诚的,而且请对陛下那群打小报告的间谍提高警觉。
利用间谍对付间谍,在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和艾特罗磋商一下,答应菲林做到这些。
菲林可不是傻子,赫尔墨斯。菲林知道如何巩固自己的王位。
很好,这样就好。好好照顾这小子,他没受过训练做这件事情。
忽然有人抓住菲林的手,好像把菲林从烧焦的炉子上拉回来似的,他向前垂下身子,把头搁在两膝之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菲林听到旁边的克里克国王犹如赛跑般大声喘气,仆人此刻也把一杯酒推进菲林的手中,然后走回国王身边催促他小啜几口酒,在这之后,就忽然听见瓦乐斯质问道:“你们对国王做了什么?”
“他们俩都不对劲!”仆人的声音充满了尖锐的恐惧。“他们原本谈得好好的,忽然就这样!把这该死的熏烟香炉拿走!菲林真怕你杀了他们俩。”
“安静,仆人!别指控菲林的这项疗法!”接着菲林听到瓦乐斯在房里匆忙来回的脚步声,他把每盏香炉的火掐熄或用铜帽盖上。过了一会儿窗户大开,迎向这个冰冷的冬夜。
这股冷空气稳住了菲林,让他得以坐起身子啜一口酒,渐渐地菲林的感觉又恢复正常了。
但即便如此,他在陛下破门而入、质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仍坐在那儿。
他在仆人帮瓦乐斯搀扶国王就寝时,就对菲林提出这个问题。
菲林呆滞地对他摇摇头,这股眼花缭乱的眩晕可不全是装出来的。
“国王的状况如何?他会复原么?”他问瓦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