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怔怔地叹了口气。
都是债啊!
阿布拖着沉重的尾巴卧在长卿坐过的那个蒲团上,将身子蜷缩起来,就像一团黑『色』的绒线一般,尾巴尖上那被缠成了球状的纱布分外醒目。
长卿一连闭关了几日。
长安很想找她问问师尊同她说了什么,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她本来打算等第二天长卿回来再问的,谁料到当天傍晚她就已经去过师尊住处了?
心里又是恼,又是怨。
长卿分明就是不信任她。
她原本待小师妹也是好的,虽说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却也从未害过她。可她是如何回报自己的?先是同与自己不合的八师妹交好,现在还怀疑上她了。
长安心里冷笑了两声,碰见长絮的时候就没有好脸『色』。
长絮本就烦她爱装腔作势,如今她不装了,正好不必虚以为蛇,自然懒得搭理。过了几日长絮要下山取定好的衣衫,长安管着天绫峰的杂事,便用职权拦她,长絮自然不肯由她管束,两人吵到了玄如镜面前方才罢了,可后来没几日就闹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两人一个山头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同门师姐妹,玄如镜哪里会放纵下去?当即喊了过来要问明原委穿入梁祝。
当着师父的面,两个徒儿也不敢隐瞒,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很快演变成吵嘴战争。
“是师姐自己无理取闹,我定了衣裳要去取,你非拦着不让我下山。”
“我不是让你红绡给你取来了?又不用你付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偶尔下山一趟也就罢了,成日里往外边跑,怪不得你的修为一直不见涨!”
“我出去走走又不是一去不回,怎么就耽搁修行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说来说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长絮不敢说自己下山究竟是去做什么,但长安的确也没有不让她下山的权利;长安没办法说自己疑心长絮挑拨她和长卿的关系,但长絮与她不合却也是事实。
玄如镜冷着脸看自己的两个弟子在她跟前吵得面红耳赤,抱着阿布一言不发只冷眼瞧着。
阿布看的兴致勃勃。
“你还要带坏小师妹!成天拉着她往山下跑!”
“我看你是见不得小师妹和我关系好吧?我不过带她下山玩了一趟,你就不高兴了吧!”
“你分明没安好心!”
“你才是居心不良!”
“够了!”玄如镜猛的一掌拍碎了石桌,石屑漫天飞舞,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血。
长安与长絮顿时吓得噤声。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师姐的样子!”玄如镜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庞,看的她们低下头去,兀自认错不已。
“长安,长絮,去思过崖面壁半年,半年之后以观后效,若是不知悔改,就不许出来!”
“师尊!”长絮惊叫了一声。
面壁半年,黄花菜都凉了!
长安的眸中也浮出悔意,她怎么忘了师尊最恨同门不合?
不过她也不怎么担心,五师姐现在闭关不出,七师妹从来不爱理俗世,等她面壁思过出来,天绫峰的事务一样还在自己手上握着。
“怎么,我说的话现在就不管用了?”玄如镜一眼扫过,目光凌厉。
带着犹如实质的杀气。
长絮垂头丧气的与长安一道出了师尊的洞府。
恨恨的磨牙看着长安,心底气愤的难以自抑:“我不能再下山了,现在你满意了?”
不等长安回嘴,就听身后洞府中传出玄如镜冰冷的声调:“长絮面壁再加半年!”
那声音远远的传遍了整个天绫峰。
附近的女弟子都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看着长絮。
长絮的双肩颓然松弛。
长安泯然一笑,自往思过崖去了。
长卿出关,已是九月初,整个天绫峰上一片金黄灿烂,夕阳倾斜洒下,陇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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