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鄙夷的,我们唾弃的,我们避之不及的,
可能只是一些无法活出自我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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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天明一进门,就看见了徐皓。
小男孩儿正趴在房间拐角的电脑前,就着屏幕上闪动的昏暗的光线,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打个不停。
门开,门关,男孩儿都没有回头。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电脑上这一幅幅似真似幻的画面,再也没有其他。
他的眼中没有谕天明,谕天明的眼睛也不在注意他。
谕天明那双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孩背上的,那常人无法看见的怪物身上。
这个家伙足有2米多高,头直顶到天花板,背脊还没办法完全直起来。
它没有下半shen,从男孩儿的背上看起,就只有它的腰以上的部分,乍一看上去,小男孩好像就成了它长着四条腿的下半shen。
虽然大致看上去是个人形,但那“怪”却长了四只都长逾一米半的手,而它的脸,就是一个面具。
哭泣的面具。
惨白的底色,用黑色画出的眼睛,还有血红色的泪线。
“哀面。”谕天明抬头仰视着这个巨大的“怪”,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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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的文强和阿梅,正焦急地等待着。
听着房间内传出激烈的响动,看着文强那涂过粉的脸上,划过豆大的汗珠,阿梅就知道他有多担心自己的孩子。
这时,阿梅忽然忘记了他是一个穿着女装,吊着嗓子说话的诡异男子,只记得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阿梅用手轻拍着文强的背,另一只手紧握着男人的手,感受着他的慌张,并给他带去平和。
阿梅的家里也有一个这样容易慌张的父亲,所以从小她就学会了如何去安慰这样的人。
渐渐地,男人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
“你一定觉(读音:搅)着,俺四个妖怪四不?”男人的声音难得地低沉了下来,还带着一丝无奈的揶揄。
阿梅沉默着不置可否,她知道这时候当然不能回答“是”,但初见时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却让她很难违心地说出“不”来。
“么四(没事)的。”文强安慰了一句,苦笑道:“你觉着奇怪也正常,因为俺本身就不正常!”
“俺就四喜欢穿娘们衣服,就四喜欢抹上口红,就四喜欢穿上有小花边儿的围裙儿,俺有时候也觉着自己怪恶心的。”
“可俺就四喜欢,俺就四喜欢……”文强喃喃地重复了好多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花木兰恨不能生为男儿身,其实又有多少男人,恨不能生为女红妆呢?
他们不是怪物,他们只是不够幸运,能成为自己想做的人的可怜人而已。
阿梅忽然觉得有些想哭,泪水不自觉地就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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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面是在“怪”之中,少有的极具攻击性的种群。
最令人头疼的是,它会将被其附身者作为自己的下半shen,换句话说,宿主会随着哀面一起进行攻击。
而且,宿主的各种情绪,也会让哀面的能力产生不同性质的变化。
哀面低下了头,将那副哭丧脸的面具凑到了门口的谕天明身前。
它的身子已经够长了,但似乎只要哀面想,它便可以将自己的身子无限地延伸。
哀面就像是狗认人一般,绕着谕天明不停地嗅着,嗅着。
这时,男孩儿忽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