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沈红梅之后,秦学东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是显得十分凝重,一言不发的提着鲫鱼脚步沉重的走进居民楼。
见到秦学东一张黑的如同锅底的脸,秦凡心中一悚,也不敢多问,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脑袋老实的跟在他后面回家。
走过破旧逼仄的楼道,秦凡来到五楼那扇熟悉的铁拉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怀着略有些激动和复杂的心情,唰的一下拉开了铁拉门。
“小凡回来啦,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了吧,快进来喝口水。”
姜玉琳正在客厅织毛衣,一听到哗哗的拉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毛衣迎了出来。
“妈!”
看到比记忆中年轻了十多岁的母亲,秦凡只觉得恍若隔世,眼圈一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前世,高考落榜之后的秦凡自暴自弃在社会上厮混,最后闹得差点进了监狱。那段时间是秦凡人生中最黑暗的低谷,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只有父母一直陪伴着自己走出那段黑暗的时期,不离不弃。
等到秦凡醒悟过来的时候,母亲已是两鬓灰白,而父亲也已经撒手人寰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回,秦凡发誓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小凡饿了吧,你爸买了你最爱吃的鲫鱼,中午妈给你炖鲫鱼汤。”
“等等,我有话跟小凡说。”秦学东语气严肃的走到秦凡面前,面色凝重。
“什么话不能等吃了饭再说?”姜玉琳不满道。
秦学东没有理会姜玉琳,这件事他要是不搞清楚,恐怕连饭都吃不下。
“把你的背包打开。”
秦凡不敢忤逆父亲,老老实实的把背包打开。
“咦,怎么有这么多钱?”沈玉琳看到满满一背包的百元钞票,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凡。
秦学东长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对秦凡说道,“小凡,咱们家虽然穷,但咱不能做犯法的事,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
直到此时,秦凡才知道父亲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凝重,原来他是怕自己误入歧途,干了什么犯法的勾当。
秦学东清贫一生,但为人正派。若是秦凡真的做了犯法的事,他绝不会包庇。
看到秦学东严肃而关切的眼神,秦凡心中一暖,连忙跟他解释道,“爸你放心,这些钱是我靠本事挣来的。”
“这十几万块都是你打零工赚的?”秦学东满脸的不信,南方深市虽然比焦城要发达很多,但也不可能凭打零工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小凡,跟爸妈老实说,这些钱是怎么挣来的。”
此时,姜玉琳也顾不得做饭了,这些钱的来历要是不弄清楚,他们恐怕连觉都睡不踏实。
秦凡苦笑一下,怕秦学东和姜玉琳继续误会,于是就将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不让二老担心,他故意隐瞒了火车骗局和骗子动刀子威胁的事,只说是那枚犀角扳指是自己花了五百块从一个外乡人手里买下来的。
“你是说那枚扳指卖了十八万?”秦学东大大的震惊了一下,“什么扳指能这么值钱,小凡你不是蒙那位孟老爷子的吧。”
蒙他?秦凡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孟老爷子可是收藏大家,自己哪有这个本事能蒙的了孟老爷子。
“亏你还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呢,没听小凡说吗那枚扳指是古董,满清时期传下来的,还是清代五大臣用过的东西,极具收藏价值。”
姜玉琳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秦凡他爸。
秦学东苦笑一声,“唉,我在燕京大学又不是学历史的,哪知道这么多。”
除了秦老爷子留下来的那几本古籍善本之外,秦学东对收藏是一知半解,还不如姜玉琳这个昔日的燕大才女懂得多。
“我这还有字据呢,您看。”
为了打消秦学东的疑虑,秦凡将那张字据拿了出来,上面还有孟老爷子的私章,做不得假。
秦学东接过字据,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小凡,这位孟老先生也是焦城人?你知道他住在哪不,什么时候有空咱家去拜访一下。”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孟老爷子住在哪。”
不知怎么的,秦凡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孟晓薇的身影。
“不知道这小妮子现在在干嘛。”秦凡怔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将孟晓薇的身影抛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