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泽铭道:“经世济民难道只读圣贤书就行了?匈奴猖獗,你不学习兵书战术,将来一旦国有所需,你不能上战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边疆百姓生灵涂炭么?”
江青路没好气道:“你说的轻松,自古以来,真文武双全的有几个?当然,我这里所谓的武,并不单单是指个人武勇,我说的是那种能够斩将夺旗的武将。这样全才太少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稍微聪明一点的那个,既如此,还是专心学习我擅长的就好,兵法战阵么,了解一点点,一旦将来需要做个督军或者监军什么的,不会给武将们添乱也就行了。”
荆泽铭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人的精力有限,样样通的结果往往都是样样松……”
不等说完,就见江青路斜睨过来,咬牙道:“这话由你嘴里说出来,就不由得让人生气,知道你样样通样样精行了吧。”
荆泽铭连忙摆手道:“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说起来,比起八股时文四书五经,我倒更喜欢研究兵法战术,只是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父母指望我能扛起家族大业,所以没奈何,只好着重攻书。别说,看的时间长了,觉着这书本倒也有意思,虽然我不觉着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什么的,但学海无涯,该努力登攀,这话是对的。”
江青路怅然道:“所以了,你就是得天独厚,文武都喜欢,我就没有这样好运气了。”
“也不见得这样就叫做运气好。譬如现在我们进入考场,我的成绩一定是不如你的,若论将来成就,你以经世济民为志,入主内阁成为当朝首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最多只能守牧一方……”
不等说完,就听江青路笑道:“你想的倒长远,只是守牧一方你是不用想了,虽然本朝并没有勋贵不能参政的说法,但以你家情况,是不可能分封外地的,你最多也只能做一个京官。”
这话荆泽铭也同意,点头正色道:“你说的没错,若是做京官的话,我最多只能打理一部一院……”
“这话说的轻飘飘,什么叫最多只能打理一部?总共朝廷才有几个部院,能做到那个份儿上,就是一品大员,人上之人了,不比阁臣差,你的志向倒是远大。”
荆泽铭笑道:“我只是说最多,未必能做的上呢。再说了,志向远大有什么错儿?立下远大志向,虽然不一定能实现,但你可以一直努力,就算最后实现不了,也终是了无遗憾,总比连立个志向都不敢的要强许多吧?你就当我做梦呗,内子曾经说过,人若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这话初听可笑,然而细想想,确实有它的道理所在。”
江青路一怔,旋即念了几遍:“人若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念完了,方怅然道:“果然有道理,尊夫人是个奇女子。好了,我听了皇上说的,只觉着心中惶恐,怕自己会在这样游戏中倒数第一,若真是如此,笑话可就闹大了,所以出来后只想和你斗气,不料你这三言两语说的诚恳,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不管如何,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命令,总要用心准备,哪怕要丢脸,也不要丢太大才好,咱们这就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