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薇越说越气,偏偏芦苇不发一言,她急了,一把拉住小丫头的手腕,却听她痛呼一声,不由就是一愣,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把将袖子撸了上去,只见单薄衣衫下,是几条或红或青的伤痕,还有一些旧伤,已经暗沉了许多。
“这是谁干的?”方采薇目中喷火:“没有王法了吗?咱们侯府向来是和善人家,从没有这样对丫头的,这到底是谁打出来的?芦苇你告诉我,我竟不知这后院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芦苇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急忙忙抽回手,擦了擦眼泪后轻声道:“多谢奶奶怜悯奴婢,只是您不要管我了。奴婢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您到底……只是大奶奶,能管的,也只是大房这一亩三分地。奴婢命不好,没福气在大奶奶身边伺候,您……您就别管奴婢的死活了。”
方采薇一下子愣住,就连绿枝动作都停住了,好半晌,主仆两个对视了一眼,绿枝便道:“好了,桃子已经装上,你回去,替我们奶奶谢谢二奶奶。”
“是。”
芦苇答应一声,拐着篮子走了,方采薇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春日里那个拐着柳条筐,在园子里挖野菜的活泼身影。
“奶奶,这事儿可透着诡异,听芦苇的意思,竟是二奶奶做下的。”
绿枝来到方采薇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就见主子面如寒霜,点头冷冷道:“这哪里是在折磨芦苇,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只怕当日在园中,咱们和芦苇说话的事不知怎么传进了二奶奶耳朵里,让她气恨之余,又不知起了什么心思,不然她今儿个就不会主动把芦苇送过来给咱们看。”
绿枝点点头,轻声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芦苇不过一个小丫头,二奶奶就算要对付奶奶您,这么个小丫头又能顶什么用呢?”
“我一时间还想不出来,须得好好儿琢磨琢磨。”方采薇手指敲着桌子,恨恨道:“不管如何,我须得沉住气,若是因为这事儿就沉不住气,二奶奶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拨拉的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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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去过大奶奶那里了?她怎么说?”
温氏坐在塌上,旁边宝珠为她扇着风,听见问话忙轻声道:“去过了,说大奶奶没说什么,就是看见她瘦弱,说了两句。也……也看见她身上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