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采佩服这样的女子。当然她也不会因为佩服而去没有原则地巴结她。

她现在是有节操地巴结宗主。

“宗主，弟子这里有意见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华灵采严肃着脸，看着许欣瑜，“事关重大，弟子觉得不能因为个人的私心而隐瞒不报。”

许欣瑜正看着前方的战况，愁眉不展。

她根本都无心搭理华灵采，但听到华灵采后面的话便又点点头，面上露出赞许之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华灵采怕怕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头去，“我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梦见一个头生着牛角，面目凶狠，手里拿着宽面大刀，浑身都带着浓郁煞气的人……”

许欣瑜不耐她的慢吞吞，急道：“他怎样了？”

华灵采便又更怕了，把头埋得更低，浑身也跟着直哆嗦。

许欣瑜吐出一口气，赶紧又劝她：“但说无妨，这是立功的话，不会受罚。”

华灵采宽了心，这才又道：“他对我说，他要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要报仇雪恨……我看到看到地上到处都是人形兽形的残骸，还有一些印着一些虫鸟之类的幡旗！他们的法器也跟我们魔修使的也有些像，我就觉得这有些怪异，就逃开了，没有去救他……”

她说的这些基本都是她在自己那梦境中所见的，只略去了自己直接带入了那个人的经历感受不说。

许欣瑜没再催她继续下去，只是问：“你何时开始有这梦的？有没有继续入梦？”

华灵采偏头想了想，道：“大概是最近两三个月了，这个梦我梦见了好多回，但我不想去梦见，便也可以制止它。”

许欣瑜沉吟了一下，才又道：“你且跟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华灵采点点头，口里却又道出一句让许欣瑜不得不重视的话来。

“可我最近一次又梦见了不一样的。”

许欣瑜正要把她挥退交给心腹手下带走，听了这话便又凝眉，“还有不一样的？怎么不早说？”

华灵采再次垂首做出害怕状，默了默才又道：“这一次我梦见他又对我说，务必替他拿到那样要紧的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又没说，像是有些为难。”

许欣瑜一直都没怎么看她的脸，这时候她忽然想看一看了。

她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扣住了华灵采的下巴，轻轻一带，便迫得她不得不抬起脸来。

这是一张有几分颜色，但却胆小怯懦的脸，双目在与她的视线对上的时候还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颤了颤，这一颤带着她整个人也跟着哆嗦起来，看起来十分柔弱可怜。

但偏偏这双目当中却透着股坚毅。

许欣瑜轻笑，“是个乖巧的孩子。这样吧，你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她说着，松了对华灵采下巴的钳制，改而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臂，便带着她往前方正打得凶残热烈的地方而去。

华灵采瑟缩着身体，尽力避在许欣瑜的身后。老实说，她这还真是本色出演。

这种大规模的场面，她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参与。以往她还一门心思想着要给孝成府的亲人们报仇，怀着一腔热血倒是看开了身死。

可现在，她大概是只需操心自己的生死，便降低了责任感和使命感，倒是十分强烈而清晰地怕起了死来。

死了彻底便变成被魔祖神蚩尤控制的怪物，她还是活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