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采心下一凛。她不想自己到头来真还如传说的上上辈子的那个自己一样,稀里糊涂就被所谓的感情蒙蔽了心,又丢了性命。
“那你忽男忽女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随即问它。
女声写意却又没了,回话的竟是那个久违的软软糯糯的声音:“主人,我受了伤,需要休养。”
华灵采:“……”
“咳咳咳,小采。”参鲁的声音随后响起,“你能说说那时候你是如何定住了那只恶鬼的么?”
“不能。”
华灵采当然不会告诉它,她其实利用了鬼无五味感知的弱点,把一些药粉抹在了那张避鬼符上。她给参鲁展露的从来就只有她对于药材灵植的兴趣,却无半分天赋以及异于常态的发挥。
回到镇上,她又忙起了一天的活儿,把在荒山上所发生的事独自掩藏在了心底。
“这一次被一些事情绊住了,又没赶上——你还好吧?”乐聪到傍晚才从镇外赶回来,一回来跟磐吉互动了一会儿,就过来询问她昨夜的情况。
华灵采摇摇头,给他递了个浅淡的微笑。
乐聪还是一副多情恣意的模样,跟前总围着一群老少姑娘。他有时候也会离开壶口镇,去得也不久,多则一个月,少则五六天就能回来。
他从不对华灵采说起自己的去向,华灵采也不问他,两人之间互不干扰,处得平平淡淡,倒也不似从前那般争锋相对了。
自那次在荒山意外发现熙恒之后,华灵采后来又有两回前往荒山,却都没有再见过她。而乐聪没有外出的时候,她也不需躲到荒山去,日子一长,她也渐渐以为那日所遭遇的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祥云岭。
青鸾殿内聚满了羽禽族或血统高贵或实力不容小觑的禽妖。
“青鸾王,我不赞成在这种时候将那些魔头引进来!”
黄英的父亲黄广代表黄莺一族,对于青鸾王抛出来议论是否继续收留青丘九尾遗众的事表示反对。他才说完,百灵一族的族长就接过话头去说道:“谁不知道阿广你是打的什么盘算?”
百灵族长说得阴阳怪气,黄广瞳孔一缩,就用上了黄莺族特有的瞳杀术。百灵族长却不惧他,眼里迸发出嘲讽的笑意,同时嘴巴一张一合,便有一连串的银色泡泡奔了出来,直往黄广而去。
瞳杀术杀人于无形,眼见着百灵族长一身土黄色缀黑色斑点的衣袍顷刻就成了碎布条七零八落地悬在了他那根黑色腰带上。
其他作壁上观的禽妖个个几乎要在心里边叹息鄙夷,忽的一阵悦耳的乐音传出,百灵族长居然绝地逢生——他那些银色泡泡炸了!
那些银色泡泡并非一齐炸开,而是一个一个自小而大地依次炸开,越往后,那乐音越好听。那乐音自开始就没停歇,每一个泡泡犹如一个音符,拼凑在一起就成了一首动人的歌。
那确实是一首动人的歌。
大殿当中,除了青鸾王和那谱曲的百灵族长,个个如痴如醉,神情飘忽,正是被那乐声勾走了神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