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被安锋的表演恶心倒了,她趴在船桅杆边一阵狂吐。日落时分,夏洛蒂逃一般的狂奔到码头,她坚持等候在码头上,与下班的苏珊娜匆匆见了个面,立刻不顾一切告辞而去。过后,为了彻底摆脱安锋的纠缠,她爽快地交出了……属于苏珊娜那部分抚养金。
“我不想见到他,我……呕……别让我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夏洛蒂对着苏珊娜的律师狂喊:“我见过很多富豪的怪癖,但那个人……呕……只是想起他的名字就让我恶心。”
与康姆透离异后,苏珊娜是判给夏洛蒂抚养的。夏洛蒂因此而获得双份抚养费——自已一份,苏珊娜一份。然后她获得了一半“家庭财产”。而她的那份抚养费,在她第一次改嫁后自动终止,苏珊娜那份抚养费则一直支付到苏珊娜成年。
不过,康姆透在法律上未曾获得抚养权,但作为一个特工,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阻止不了。夏洛蒂拿了抚养费,从苏珊娜上全寄宿学校开始,康姆透已夺得实际抚养权。等夏洛蒂改嫁,苏珊娜彻底回到康姆透身边,但康姆透不想曝光不想再打官司,所以他钱照付,并听任夏洛蒂独自折腾。
苏珊娜重伤后,从法律角度上她已经死亡,于是夏洛蒂想染指苏珊娜的财产继承权。官司一起,苏珊娜的账户进入诉讼保全状态,被银行彻底冻结。而她这次纽约之行,实际上是来确认苏珊娜的状态,以决定是否放弃诉讼。码头上匆匆一瞥让她明白女儿对她的态度好吧,安锋确实恶心到她了,但他的动作太夸张,于是夏洛蒂事后稍一回想,猜到安锋是故意的,他是女儿特地找来对付她的。
凭借最后一丝母爱,夏洛蒂斩断了与女儿的所有联系,自此母女俩再也未曾见面。
当晚,在苏珊娜安歇后,安锋并未睡,他正在书写给汤姆博士的报告——《关于实验体厌恶感的观察》……
苏珊娜下班后,并未与安锋交流对母亲的看法,她有点难堪,有点不愿谈及母亲的一切,为了躲避安锋的目光,在母亲走后,她早早吃了一片安眠药上床睡觉。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几乎是安眠药效应一过去她就苏醒,这时天还未亮,她睡不着,赤着脚穿过母亲夏洛蒂曾贬低的船舱走廊,轻轻敲响安锋的卧舱。
她想与安锋谈一谈,她想倾诉一下,然而,安锋的卧室里迟迟没有回应。
夜晚的风稍稍有点寒冷,苏珊娜打了个哆嗦,忽然间,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厚厚的铁门,进入安锋卧舱内,发觉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呼吸声。她诧异的扭过脸去,刹那间意识再度飞越,穿透了与安锋形影不离的保镖阿盖尔的卧舱铁门,发觉里面同样静寂无声。她只有了半秒钟思考,立刻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值班室,推门询问值班员。
“凯恩什么时间走的?”苏珊娜问。
值班员扫了一眼值班记录,回答:“分钟前。”
“开的什么车?”
“宾利,褐色宾利。”
“阿盖尔与他同行?……知道他去哪里了?知道他们于什么去了?”
“不清楚。”
苏珊娜几乎是下意识抓起值班电话,想给母亲拨电话,但拨了几个号码,她颓然的放下电话:“不会的,他不会这样。”
与此同时,安锋那栋位于百老汇的公寓里,一个头戴面罩、一身夜行衣的人影,走走停停悄然无息的溜过大厅。来到楼梯口处,他蹲下身子,拧倒楼梯口的木制扶手,露出一个电子号码盘。黑影在号码盘上输入几个数字后,冲大门招招手,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出现,他同样悄无声息的溜到楼梯口
前后两个黑影比划了一下手势,前面的黑影开始登楼。
一分钟后,前一个个头稍矮的黑影走到其中一间卧室,他随手在卧室电子锁上输入密码,门悄然无息的打开。黑影随即猫行到房屋里,端详着卧床上的男人。
卧床上躺着奥德尼,他嘴角带着微笑,鼻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梦到了什么美景,他的一只手臂伸到枕头下,身子蜷缩成一团,表情憨傻而纯真,等闯入的黑影接近大床时,奥德尼轻微动了一下,仅仅轻微的动了一下,闯入者陡然加速,右手一伸,一股淡淡的甜香窜入奥德尼鼻翼中。
奥德尼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大眼睛喊了一嗓子:“你是谁?”
可是,也许在奥德尼意识中他喊出了这声音,但实际上,房子里已经鸦雀无声,而他的呼吸声却陡然消失。
在意识飘散的最后一刹那,奥德尼想问:为什么你走路那么轻?
他其实想说:你走路那么轻都能让我发现,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风是第六感让我苏醒,而后感觉到房内空气的流动,感觉到风声……我厉害吧?
可是奥德尼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身体逐渐消失,他的神经一感触不到手脚的存在,他甚至无法控制嘴唇,让自己张嘴呼喊……五秒钟后,奥德尼昏迷了。
楼梯口守候的大个子,在一声弹指之后出现,他无声地走到奥德尼身边伸手一抓,想抓起一个篮球似的,轻松地将奥德尼拎在手中。
即使手里提着一个奥德尼,大个子脚步依然微不可闻,小个子跟着大个,在另一间卧室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这间卧室内,韩芷烟睡得正迷糊,她压根不知道门外站了两个人……</dd>